“多谢前辈指点。”谢升对土地神老人鞠了一躬。
自打遇见鸢首神界里的小花神以后,他在这方面的考虑便多了好几重,生怕再破坏一次类似鸢首祭祀日的祭典。鸢室仁因为他的出现,在那天遭了不少罪。尽管后来对方再不曾抱怨当天的事,但谢升心里一直有愧,总想着做些什么能够补偿他。
谢升向周围看了看,发现其他几个迎宾的兄弟全坐在一堆儿嗑起了瓜子。神仙们都喜欢找谢升聊天,其他人便空闲下来了。
为首的十四弟嗑的最欢,桌上桌下躺了一串儿瓜子壳。
谢楠一走,他便偷起了懒,靠在窗边的太师椅上眯着眼晒太阳。
谢升朝谢十四的脑门重重弹了一下。
“哎呦。”谢十四吃痛,捂着额头愤愤道:“十二哥,你干嘛?”
“若是十哥看到你这副懒散模样,可就不是弹脑门这么简单了。”谢升对周围的弟弟们说道,“我在山上还有个客人需要照顾,你们莫要再偷懒,我先走一步。”
谢升来到十哥谢楠的院中,推开门,听见里面静悄悄的,鸦雀无声。
他想:难道他十哥带着小花神出去转悠了?
谢升走进院里,拐了个弯儿,这才发现他十哥靠在竹椅上睡着了。
他走到西边的房间,看到床上趴着一只食铁兽,这只食铁兽吃掉了半只竹席,剩下的一半被他卷在怀里,正睡得香甜。
谢升明明闻到黄猫的气味就在这间房里。可是竟然没见着。
他轻轻踱到圆桌旁,忽地发现搭在桌上用来遮蔽灰尘的棉布中央凸了一块圆鼓鼓的轮廓出来。
在谢升的印象中,这块棉布原本应当恰好及地,可是今天却垂落在半空中微微晃悠。桌上凸出的轮廓缓缓起伏,谢升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一只睡着的动物在呼吸……嗯,应该是只睡着的猫。
谢升看着好玩儿,便想捉弄捉弄这只小黄猫。他捏起几个桌布角,向上一兜,那黄猫便轻松被他用这块布四脚朝天地提了起来。
“喵呜——”黄猫显然是醒了,它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只能晕头转向地踩在一片混沌里原地绕圈。
谢升用手戳了戳黄猫从棉布中透出来的圆脑壳,心生怜爱之心:“哈哈,我在这儿呢。”
黄猫没有再挣扎,而是直接变成了人形。这块布可包不住一个少年人的身体,谢升感到手上一沉,捏住的四个角便松了两个。
鸢室仁头发散乱,从里面探出上半身,由于重心不稳,他只能伸出手抓住谢升的肩膀,乌溜溜的眼瞳里一下子映出了谢升放大的脸。
谢升与鸢室仁对视半响,手臂忽然像被抽空了力气一般,彻底拎不动了——没了身下棉布的支撑,鸢室仁两腿一弯,直接摔在地上。
“哎……”
他的叫声惊醒了正在院子里的睡觉的谢楠。
谢楠收起竹椅,赶到屋中,就看见地上的花神正跪在一块布上,身上的衣服比头发还要凌乱。绣在胸口的仙鹤缩成一团,修长的颈子像是扭曲着打了个结。
而谢升则站在少年正前方一动不动,衣着格外整齐。
谢升赶紧拉鸢室仁站起来,替他拍了拍身上的灰。
谢楠狐疑地盯着他们来回看:“你们在干什么?”
“我本来是想玩玩猫,没想吵醒十哥的。”谢升将脚边的木簪拾起,递给散了头发的少年。
谢楠暗笑自己弟弟连骗人都不会:“胡说八道,哪里有猫。”
不会有猫傻到来老虎聚集的地界。
听到他们交谈的声音,躺在床上的食铁兽也醒了,他坐起身,用乌漆漆的胳膊抹了把脸。
谢升知道自己现在是有口难辩,他十哥恐怕要在误解他和食人花关系的路上渐行渐远。这时刚好看见食铁兽动弹了一下,谢升灵机一动,道:“对了,十哥,有件事我想问你。”
谢楠斜睨他:“什么事?”
谢升:“其实你认识林坡冉,对不对?”
一听见“林坡冉”的名字,抱着半拉竹席的食铁兽登时清醒了。
谢楠似乎不打算坦白,他将头转到一边:“你说错了。”
谢升看出了谢楠的神色中有猫腻。他气定神闲道:“从孔望山回来后,我专门去查阅了有关林坡冉的卷宗,我心想他既然这么讨厌妖怪,一定是发生过类似于亲人朋友被妖害死的事。后来我果真找到,林坡冉父母的商船曾在东海被海妖劫持,事发数日后,有位‘阳和道长’绞死海妖,捞出了他父母的遗骨。可我怎么记得,这‘阳和道长’的名号,就是十哥你当初的行走各界的化名呢?”
眼看已被拆穿,谢楠干脆不说话了。
食铁兽听见和林坡冉有关,便拿了剩下的半片竹席坐在椅子上,对着三人目光炯炯,闷声不坑看起了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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