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小孩子吵个架气急了也就是用小拳头解决问题,只有段笛,一肚子的坏水已经开始显山露水地冒泡,抓人小辫威胁人鞍前马后伺候的小伎俩用的得心应手。
现在回想起来那些事情可能很蠢,只在在那个年纪,如果一帮小孩都单纯善良,那么稍微不那么单纯的小孩就是标上标签的害群之马。不过段笛的那一点点的坏被他乖顺的外表掩盖的很好,也就是在小范围里欺负一下知道他真正面目的人,真正风头强劲连大人都说这孩子太坏的人是——颜丞!
不要问杨一为什么现在还记得这个名字,因为这个人是他最大的噩梦,没有之一,连段笛都要靠边站。
段笛拿出这个人来威胁他,绝对的弹无虚发,光听这个名字他都能腿软。
关于这个人的存在,段笛唯一的记忆似乎就是杨一被叫了一声妹子就扑人脖子上咬出血的惨烈景象。
不过,这根本就不是一声“妹子”引发的血案这么简单的事,事实上,颜丞不光叫他妹子,还亲过他,抱过他,摸过他的小弟弟。
这要搁现在就是猥亵幼童罪。
可惜颜丞也就比他大一两岁,自己一只脚还没踏进少年行列呢,猥亵什么的,太玄乎了。
那么一点年纪就邪门歪道的,你说这孩子得有多坏!
杨一晃晃自己的脑袋,把那张妖魔化的模糊的小脸晃出脑袋,顺便将那个名字诅咒上十八遍。
段笛每年都会去紫荆山孤儿院好几次,买一些小孩子爱吃的零食糖果。
杨一陪着去了好几次,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个老院长一见到段笛就喜欢拉他去那些懵懂无知的小朋友面前声情并茂地感慨一下,讲述一个小孤儿到名牌大学生的养成路,煽情之处,泪光闪烁,下面的孩子听得豪情壮志,向往无比!
总之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着的!一切皆有可能!
一切皆有可能是这么说的,那也得每个孩子都有一张段笛那种迷惑众生的脸才行呐,不然你当谁都爱捡拖着两条鼻涕的小孩回家折腾呢!
杨一每次听的汗毛倒竖,只感叹院长大人演讲魅力无边,跟邪教领袖有一拼。
段笛这个时候会变得很好脾气,被周淳和席仅惯出来的德行收敛的一干二净,像个纯良的大哥哥,连平时稀少的笑容都随时挂在脸上。
杨一没少见段笛笑得阴气森森的样子,这会儿见他跟朵白莲花一样,看着只觉得邪乎。
总之是个没什么新意的下午,好在半山腰上挺凉快,小孩子多也热闹,一口一声哥哥喊的人通体舒畅。傍晚的时候两个人打了车回去,两个人口干舌燥,去吃冰淇凌。
杨一说那去吃哈根达斯。
段笛看他一眼,压了一下帽檐遮住斜刺的夕阳,一个人走在前面,影子被拉成一个颓废的形状。
杨一摸摸自己的鼻子,这是又被鄙视了?问题是你鄙视什么啊喂?
过了最炎热的下午,店里人已经很少,只剩下三三两两的情侣,享受着空调低声交谈。
店里挂着风铃,在流动的空气里轻微作响,声音悦耳动听。杨一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段笛鄙视他什么,这家店装潢的格调太浪漫,段笛对和装B仅有一线之隔或者说根本对等的小资情调向来嗤之以鼻。
好吧,这没什么,但是笛少你没发现自己那身文艺青年的随性打扮和冷淡不食人间烟火的脸孔才是装逼的深刻诠释么?
杨一越腹诽越释然,欢乐地点了份最贵的蛋糕冰淇凌。
他刚咬了一口,段笛就很扫兴地说了句,“我身上就剩两百块了。”
杨一郁卒一秒钟,撑着身子对上段笛的脸,露出两颗尖细的虎牙装狠,“笛子,我发现你特别的无耻。”
段笛神在在地靠着椅背,感觉到有道目光一直落在他们这边。
他偏过一点头,看到角落里目光玩味的年轻人,二十出头的样子,看上去像是学生,从头到脚穿的时尚奢侈,眉宇间带着一点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和桀骜,两人目光内容一致地互相打量了了一遍。男生有张类似混血的脸孔,五官野性凌厉,俊美张扬,嘴角含笑的表情给人一种诡异的压迫感,怎么看怎么妖孽。
段笛很少这样肆无忌惮地完全没有收敛意思地盯着一个人看,有点回敬对方眼神挑衅的意思。
没看错的话,男生一直盯着的是杨一。
段笛转过头来看杨一张牙舞爪,吃着蛋糕还在喋喋不休废话的样子,目光转到他脸上。杨一小时候长了一张可爱的娃娃脸,清秀白嫩,五官很正,大眼睛,乌黑溜圆的大眼睛很招人喜欢,但是上了初中后不知道抽了什么风,越长越妖,越长越媚,朝着雌雄莫辩的阴柔路线一去不回头,即使天天咋咋呼呼地喊着老子纯爷们还是掩盖不住那种由里而外散发出的妖娆气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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