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格扇动了两下鼻翼,一下子破功,“那……我就勉强吃一串。”
半个时辰后。
“老板,喜头鱼再来一份!”只吃一串鸡翅的某人放下啤酒,隔空喊了一句。
“好咧。”老沈嘴边的香烟不知道是点的第几根,爬满了褶子的老脸乐得皱成一团,语气里满是骄傲,“我怎么说来着?吃了保证不后悔!”
徐承渡忍不住嘲笑起来:“沈爷爷,白大少已经完全折服在鸡翅脆骨羊肉串下了!恭喜你又多了一名回头客!”
老沈摆摆手,“得了得了,回头客再多也没用,我这身子骨熬不住了,每天也就营业这几个小时,以后你们还有没有的吃都不一定喽!对了,小渡你少喝点酒,再醉醺醺的回去,赶明儿徐大炮又过来砸我摊子!”
徐大炮是徐少良的外号儿,他当兵那会儿是从一个小小炮兵一步步升起来的,逢人就要炫耀一番打炮需要个什么技法,怎么瞄准,怎么装弹,怎么计算射程,总结出来的心得够他撰写出一本详细的科普书出版。
“不碍事不碍事。”徐承渡嘿嘿嘿笑着,用力睁大了黑亮的眼睛,“我有数。醉不了。”
白格算是彻底解放了自我,叼着根筷子切了一声,他一动脚,两人桌下堆着的空瓶子就叮铃哐啷倒了一片。
“我看你已经不行了。”抿了抿湿润的嘴唇,他捂着脸,“你抱着空签子在啃什么?啃空气?好不好吃?”
徐承渡吧唧吧唧嘴,“不错,挺香,你要不要试试?”
说完,他神秘兮兮地把手一圈,放在嘴边,压低了嗓音招呼白格:“来来来,给你看好东西。”
白格处在微醺状态,用关爱智障儿童一般的眼神看着耍酒疯的徐承渡,抹了抹发涨的额角,居然真的听话地凑了过去。
两个人头顶着头互相支撑着,徐承渡奖励性地摸了摸他头发,把食指放在唇上嘘了一声,示意他看右后方。
白格偏过头看过去,失了撑力,徐承渡的脑袋直直地砸在他肩膀上,磕得他锁骨生疼。
右后方那张桌子在角落里,那对情侣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腻歪到了一起,女的坐在男的大腿上,后仰着脖子,正不知羞地吻得忘情。男的一边亲一边手还不老实,不停地游走在女的大腿上和腰际。
不堪入目,有碍风化。
白格瞄了一眼,淡定地收回视线,他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脖子上。
徐承渡混杂着酒气的灼热鼻息喷洒在颈间,潮湿的,热烈的,几乎融化整片肩窝到耳垂的皮肤。他想把这颗沉重又碍事的脑袋扶正,甫一抬起手却僵在了半空。
“白格,你怎么不是个女生呢?”徐承渡低声嘤咛,一开口,颈间的热气更甚,遇到微凉的皮肤,迅速凝结成水蒸气附着在其上。
一片黏腻的潮意。
白格失笑,“我为什么要是女生?”
“你要是个女生,我就想试一试。”
“试什么?”
徐承渡又没了声音。
过了不知道多久,烤好的喜头鱼上来了,老沈一看徐承渡扒在人身上那副树袋熊样,摇着脑袋叹气:“完了,明天又要跟徐大炮对骂个一上午了。”
白格歉意地报以微笑,人都喝垮了,再吃也没意思,他掏出钱包匆匆结了账,扶着人出了店。
徐承渡醉得路都走不直,一看到巷子口的“小彗星”却浑身来了劲,一副瞬间清醒的模样,冲上去就抱着不撒手,一阵儿亲亲摸摸之后,说什么也要骑着回家。
白格把他手里钥匙夺过来,揣进兜儿里,冷着脸道:“听话,跟我坐计程车回去。”
“你居然要把我的‘小彗星’一个人留在这儿!”徐承渡瞪着他晶亮的丹凤眼,眼周被酒气熏的微红,透着股说不出的妖冶,“万一被偷走了怎么办?他要是被偷了,我……我就揍你。别看你长得好看我就会大发慈悲……”
说着,耀武扬威地晃了晃拳头。
白格试图把他往马路边拖,好去拦出租车,奈何某人力气比牛大,拉了半天纹丝不动,他叹了口气,放柔了嗓音安抚道:“放心吧,这堆破烂激发不了别人想偷的欲望。”
徐承渡不依不挠,抱着摩托车把手不撒手。
两人拖拖拽拽,折腾了老半天。白格再好的脾气也被磨没了,弯下腰,一手抄膝盖窝,一手抄胳肢窝,一咬牙一使劲,把人整个儿打横抱了起来。
徐承渡晕乎乎的脑子空白了几秒,身体突然悬空让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酒气直冲天灵盖,等劲儿过去了,立刻剧烈挣扎起来。
“别动!”低沉霸道的嗓音隐隐透着股火气,从上面传来。
但徐承渡哪里是那种别人让你不动就不动的人,心想:诶嘿?那根葱敢命令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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