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少君笑的很是无辜:“宝贝儿,你想的太多了。你们是同行,他又是你的前辈,恰好你现在碰到了难题,你可以向他讨教。”
卢湘的案件迟迟不能定案,因为警察们没有更多的证据表明路霄与此事有关,也没有证据证明他的无辜。所有的线索都在路霄自己身上,而他此刻却潇洒的失忆了,成为了爱趴在苏维膝头撒娇的大黄。
为此,杨少君多了理由三天两头骚扰苏维,美其名曰“督促进度。”
苏维面无表情地松开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最好识趣一点。”
他转身想走,杨少君却突然发难,一个擒拿手就把他压住,危险的热气喷吐在他的后颈上:“嘿,苏二少爷,我已经不是当年的小混混了。我如果不让着你,你未必能耐我何。”
作为苏家的孩子,除了苏颐病弱,其他几个兄弟姐妹都有练过基本的防身术。而十年之前,那点功夫足以压制杨少君。
苏维唇角泛起一丝凉薄的笑意:“是么……那你可千万别让着我。”
柏平南等到苏维和杨少君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只见杨少君的右眼青紫一片,笑容悻悻。
坐了不久,杨少君便借口有事先走了,只留下苏维和柏平南二人。
苏维将大黄的病症告诉了柏平南,柏平南沉吟片刻,问道:“你有没有试过催眠他?”
苏维摇头。
柏平南仔细地观察着他的表情:“为什么?”
苏维喉头几番滚动,终于说了实话:“柏医生,我一直不敢对人进行催眠,越是接近别人的潜意识,我越感到害怕……”
柏平南眉头皱的紧紧的:“你有没有曾经尝试过?”
苏维点头:“试过一次……那次的经历让我很后悔。”
临走的时候,柏平南严肃地告诉苏维:“你真的不适合做心理医生。放弃那个病人吧,你可以把他转给别的心理医生……或者我。”
苏维疲惫地回到家中,迎接他的是围着围裙的大黄和一锅热乎乎的银耳莲子羹。
苏维看着大黄一脸幸福地哼着小调儿盛汤的模样,突然开口:“路霄,我们来进行催眠吧。”
他对大黄采用了巴布尔暗示法。
“你的右手越来越沉……”“你的两只手被粘在一起,无法分开……”“你感到口渴了……”
大黄的表现很好,几乎每一项暗示都对他有效。
“睡吧……熟睡吧……你感到很困了。”
大黄的呼吸渐趋静谧。
“你叫什么名字?”
“……路霄。”
“你家在哪里?”
大黄报出了苏维的家庭地址,这让苏维感到很奇怪,但他还是问了继续下去。
“卢湘跳楼的那天你做了什么?”
大黄沉默了很久才答道:“我不记得了……”
苏维皱着眉盯着他的脸,声音冷的能使周遭空气冻结:“大黄,睁开眼睛。你没有被我催眠。”
大黄苦笑着睁开眼:“医生……”
苏维不悦地问道:“你装的太像了。路霄,你是装的。”
大黄嗫嚅着垂下眼:“我、我不知道,我以为按照医生的指示去做就可以……我不敢动。”
苏维叹气:“我可能已经错过了最佳催眠你的时机……”
大黄近乎恳求地说:“再试一次吧,医生。”
之后苏维又试了几种不同的方法暗示催眠大黄,却无一例外地失败了。
大黄的潜意识就像他画的那栋房子一样被钢筋水泥围了起来,任何方法都无法侵入。
苏维感到挫败:“路霄……我想这应该是我的问题。我让别的心理医生来治疗你好吗?”
大黄连连摇头,哀求道:“医生,你不要放弃我。再试一试吧,我只信任你。”
苏维并没有再尝试催眠疗法。
这之后大黄开始疯狂地自学催眠术,苏维家一切和催眠相关的书籍他几乎都看了一遍,为此好几天里除了上厕所外他几乎没有下过床。
这样的状态让苏维想起了自己当初在国外为了逃避现实,将自己埋在书海中的狠劲,不由又感到心软,始终无法下定决心将大黄送走。
到了第四天,大黄煮了一锅鸡汤,端着一碗又爬上床继续看书。
苏维路过的时候看到床头那碗鸡汤,随手端起喝了一口:“你该煮一碗鲫鱼汤。”
大黄愣愣地看着他:“为什么?”
苏维面无表情地耸肩:“你不是窝在床上坐月子么?鲫鱼汤下奶。”
大黄惊呆了。
数秒后,大黄从床上蹦下来,围着苏维打转,眼睛闪着狼一般的光芒:“噢,医生,没想到你也会说笑!再说两个来听听!”
苏维仿佛看到一个恶霸捏着自己的下巴说,“小妞,给爷笑一个”。于是他冷着脸绕开大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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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差阳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