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走出厨房,给王助理打了个电话,让他查一下陈星之前在嘉宜的工作情况。
“还能是哪个陈星……”他嘴边现出一丝半是苦涩半是甜蜜的笑,“对,就是那个陈星。”
王助理办事很有效率,很快联系上陈星当时的主管,对方对陈星一顿夸赞,尤其表扬他为同事着想。
“我们行政酒廊是两班倒,早班5:45开始,很多年轻员工——尤其是女生们还要化妆——早晨都起不来。陈星就和她们换班,一直连续上早班,冬天早上那么冷,到酒店的时候天都是黑的,他也不抱怨,真挺不容易的。”
“上早班有奖金吗?”
“……没有。”
“他住宿舍吗?”
“……我给您问一下……没有住宿舍,他自己在外面住。”
“他去了嘉宜就一直在行政酒廊,没有去厨房之类的地方?”
“……没有……”
蒋弼之挂了电话,满腹心事地往厨房走,越临近门口脚步越轻,最后站在门边,两手插在兜里静静地看着陈星熟睡的后脑勺。
他逐渐在脑海中勾勒出陈星之前的生活。不知道他之前住哪里,如果住得远的话,早晨得四点多就起床吧。下午下了班他肯定是去打工了,可能也不能算打工,他的一天还很长,说不定是第二份正式工作。
蒋弼之看着陈星睡觉的姿势,颇为沉痛地想,很有可能就是这样的。他这么缺钱,这么爱钱,对金钱有着小老鼠遇见奶酪般的敏锐嗅觉,随时随地都能想出赚钱的法子,一定会给自己找第二份工作。
他同时做两份工作,所以如今才觉得自己这里很清闲很舒服。他肯定是忙惯了,所以才总是没事给自己找事做,那么勤快,比哪个工人都有眼力。钟乔说他从来不睡午觉,何止午觉呢,他肯定每天都是睡不够的,所以才练就了一份随时随地都能睡着的本领。
手机铃冒然打断蒋弼之的思绪,他猛地回过神,重重地呼出一口浊气,胸口有种近乎窒息的憋闷感。
陈星也被吵醒了,迷迷糊糊地摸出手机关了闹钟。
“怎么还定表?”
“嗯?”陈星这才发现蒋弼之站在门口,脸上带着他刚醒来时惯有的怔懵。
“我说,怎么还定表了?”蒋弼之往屋里走。
“哦……”陈星抓了抓额前被压弯的头发,“您不是说开一个小时的会嘛……”他有些懊恼,“我本来就想趴会儿的,结果又给睡着了,还好定了表。”
蒋弼之已经走到他跟前了,单手撑着桌子弯下腰看着他,语气异常温柔:“困了就睡,还没到吃晚饭的时候。”
陈星此时终于想起自己为什么要定表了,他眼睛一亮,从桌上拿起那颗咬了一口的桃子,将完好的半边朝向蒋弼之:“您快尝尝这个桃子,这一个特别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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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
两人腻着吃完一只桃子,陈星以为蒋弼之爱吃油桃,便要给他切果盘。削皮、去核,蒋弼之在后面看着竟也不觉得无聊。
陈星回头看他一眼,加快了速度。
“别着急,小心手。”
陈星晃了下脑袋,手上很快,语调却慢悠悠的:“不会,我刀工好着呢。”他说完尝了一片桃儿,觉得不够甜,就把这只桃子放到一边,又拿了个新的。这一颗是甜的,蒋弼之只看他背影都知道他因这甜味而笑起来。
蒋弼之颇为感性地想道,陈星这么嗜甜,是因为从前吃过太多苦吗?
“你特地学过做饭?”
“也不算特地学过,以前在厨房做过几年帮厨。”他回过头来,颇为得意地冲蒋弼之眨眼睛:“不是吹牛,我刀工比徐大厨好。徐大厨是学西餐出身的,用刀的地方太少,论刀工啊还得是我们这种从帮厨做起的小学徒。”他像是在学什么人说话,举起一直手竖起食指,语气夸张地说道:“陈星!一百个土豆,切丝!”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
蒋弼之同他一起笑,但等他转过头继续切桃子后,蒋弼之有些难受地皱了下眉,胸口又出现那种憋闷感。
他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再回头看时,陈星已经切完桃子了,“就咱们俩吃,我就偷了个懒没摆花样,行吗?”
蒋弼之很喜欢他这个“咱们俩”的说法,“行,怎样都行。”
“您先去饭厅?我在厨房还有别的事,很快。”他这么说着,眼睛却巴巴看着蒋弼之,那点小心思昭然若揭。
蒋弼之把那盘桃子放到陈星平时吃饭的小餐桌上,自己也坐下来,“我等你。”
陈星立刻眉开眼笑,“我很快的!”
“还要做什么?”
陈星指着那一排颜色鲜艳的锅,“徐大厨为宴会新买的铸铁锅,我得帮他开锅。已经烘干了,再抹上油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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