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工今晚大概是没有想到他会反击得这样毫不犹豫,从她掐着自己脖子的力度来说,她没有真的想要掐死自己。
大概不会再来了,毕竟她要送到的东西已经到了自己手上。
U盘丢在了小桌子下面的抽屉里,江路顺手拿了把美工刀出来,用刀背在手臂上轻轻磨着。
终于还是对别人动手了。
从拿起刀在自己身上划下第一道伤口那天,江路就隐隐感觉自己迟早会把刀尖对向别人,身体里有什么在大声尖叫着,要见了血才肯闭嘴。
如果今天谢临君没来的话会怎么样?
如果谢临君没有及时喊醒他,他大概会就这样沦陷在疯狂的梦中?
疯子。
江路想着,刀尖终于轻轻刺进了皮肤里,血立刻渗了出来,空气中除了厚重的灰尘味以外还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深吸了一口气,把刀丢到了桌上,垂下手臂,血一点一点地往下流着。
是痛的。
他想。
我还活着。
*
第二天谢临君穿的是江路的备用校服,好在两个人个子差不多,穿在身上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一大清早冉秋妤就打来了电话,谢临君昨天跳阳台出来还不忘把手机带上,此时一边穿鞋一边接着妈妈的电话:“怎么了?”
“怎么这么早就出门了?”冉秋妤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
“学生会开会。”谢临君穿好鞋子,回头扫了眼正半睁着眼打哈欠的江路,“走得早。”
“我都还没醒,你就走了?”冉秋妤问道。
“嗯,”谢临君说,“学生会开会,我要整理资料。”
冉秋妤深吸了一口气。
江路往这边走过来的同时瞥了眼谢临君的表情,只觉得他此时的表情说不出的怪异。
算不上紧张,又将五官紧绷着,连说话的语气都僵得厉害。
一看就是不常撒谎的好孩子。
“好吧,”冉秋妤的声音温和了许多,“今晚记得早点回来。”
“好。”谢临君挂了电话,松了口气。
江路看了他一会儿,想了想,“我今天早上是不是没有牛奶喝了?”
平时江路喝的牛奶都是谢临君带来的。
谢临君扫了他两眼,没说话,出了门后下楼在小卖部里买了三瓶牛奶全塞进了江路怀里,江路扯扯嘴角,喊了声“谢谢啊”便把其余两瓶揣到书包里,自己拿着一瓶,在谢临君身后缓慢地走着。
春天已经过去了大半,即将到来的夏季将炎热的触手探进来些许,那些昨夜还结着花苞的花在这样温暖的气候下舒展开柔软的花瓣,风一吹,淡淡的香气便绕在了鼻间。
两个人吃了早点后便走路去了学校,谢临君将江路送到西楼楼下后并未像往常那样转头就走,而是站在被执勤老师允许的最近的距离,目不转睛地看着江路的背影,直到江路上了楼,再也看不见他之后谢临君才转了身,朝着北楼走去。
安葵如预料之内的一样没有来学校。
江路把书包塞进箱子里,将自己胡乱写的那些作业放好后趴在桌子上开始补觉。
白天的学校是最吵闹,也是最安静的。
到处都是人声,又在某一个特定的时间点安静下来,但光却能直直照射到每一个角落,江路在学校比在家里睡得安稳许多。
江路梦到了妈妈,也梦到了护工,还有她声嘶力竭吼出的那句“她是我的番”最后所有的声音都被下课铃声扰乱,化成了热闹开朗的人声。
上午的课睡了过去,中午江路去操场后面时,却没有看到谢临君。
-不吃饭?
江路给他发了条消息。
-出不去。
-哦。
江路并未多想,等下午放学后他没有在校门口看见谢临君时,才明白了谢临君说的出不去是什么意思。
事件总是突如其来,将江路习惯的东西连血带肉的剥离,留下一具白骨和在嘲笑他似的的伤疤。
-在哪?
江路发了消息过去,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应。
第23章 只有。
发出去的消息如石沉大海般得不到任何回应。江路站在学校门口等了会儿,直到人都快走完了的时候,他才拉了拉书包的带子,大步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坐惯了自行车后座,再独自步行回家的时候总有几分不适应,又从心底冒出两三分熟悉感,江路往台阶下走了一步,恰好踩在路旁堆起的柳絮堆上。
四月的柳絮已经多到让环卫工人头疼的地步。
江路直到步行回了家,把作业都铺平放好在桌上的时候,手机也没有收到谢临君的回应。
不安的情绪在空气中缓缓流动,江路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不安。
他做完了自己能写得出的题,将那些写不出的摞到一起,看了眼时间,还早,干脆拿过手机点了个外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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