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办法讲清楚那种感觉,这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我不知道说没说明白。我变成个强奸犯,自然过错在我。我就是想说,你很好,你哪里都好,而一个卑劣的红脖子农村人只会用那种可恶的方式去……这是种邪恶的占有,太邪恶了。你说过,我是你见过的最坏的家伙,没错,卡尔,我就是这么坏,不但坏,还胆小。这么多年了我都胆怯于面对自己真正的情感,对你的情感……对你的,甭管对错与否的爱……”
“对不起。”迈克尔说,说出这些话令他筋疲力尽,彷佛喝多了酒,“对不起,卡尔,我——”
昆尼西俯身捡起了地板上的一页纸,他眼睛红彤彤的,看起来像是预备发一场大脾气。
“卡娜是谁?”
第83章 - 迈克尔怎么也没料想到昆尼西的反
迈克尔怎么也没料想到昆尼西的反应,他还以为这个房间里会发生一起谋杀案。不过也差不多了,假如他没办法解释清楚卡娜的身份,他确信昆尼西肯定会宰了他,连皮带骨做成香肠喂狗,对,以德国人的节俭程度,他的内脏估计都将会得到“合理的”利用。
“对不起,”在解释之前迈克尔先赶紧道歉,“卡娜——”
他的话被巨大的喷嚏打断了,一个喷嚏,又一个喷嚏,该死的感冒,喷嚏接着喷嚏,带出眼泪和鼻涕。他这幅样子难看极了,迈克尔摸索着抓到几张手纸擦拭鼻子,“卡娜是——”
就在他忙着拯救鼻子的同时,昆尼西拿到了另几页信纸。他很快读完了那封信,迈克尔看着他,透过泪水造成的模糊,昆尼西微微发着抖。“我——不——知道,”但凡生气或激动,他的语速就会变得十分缓慢,“你——居然——”
“卡娜就是你,”迈克尔说,“就是你!抱歉,我——”
他直挺挺地载下去,脸朝着地板。眩晕吞没了他,迈克尔最后的记忆是对着地板缝隙张着嘴喘气。地板上有个奇怪的圆形斑点,可能是虫蛀留下的。斑点边缘弯弯曲曲,如同某种波纹,他盯着这条波纹——
迈克尔跌进海中……在柔和的海涛中上下起伏。银色的月光照耀海面,海波荡漾,击打岸边黑色的礁石,碎成雪白的泡沫……钢琴,他坐在夏日的玫瑰花丛边,聆听美妙的乐曲,那首曲子有个长而拗口的名字,《升c小调钢琴鸣奏曲》……
回到美国后,他试图买这首曲子的唱片。有个穿马甲的老头告诉他,这首曲子又叫做《月光鸣奏曲》。他买了唱片,放出来的曲子正是他最爱的那首。可他听不到海,也听不到月光。音符如同干巴巴的字母,有气无力地组成单调乏味的单词和句子。这不可能,唱片包装上写着,这是著名钢琴家演奏的、最完美的版本……
没有他听过的那首好,哪里都比不上。那首里有大海,有月光,有他想要的一切。月亮缓缓下沉,海平面下彷佛荡漾着一锅沸腾的金子。月亮隐退了,天空逐渐褪去黑暗。太阳从海水中浮现,光芒璀璨而纯净——很快,太阳升上中天,日光涤荡整个世界。
迈克尔追寻着太阳,他在海水中飘荡,洋流将他按带往远方。他奋力向太阳伸出手,试图抓住一束金色的光。“等等我,”他焦急地大喊,“等等我!”
“太晚了。”一个声音说,“来不及了,放手吧。”
“不行,”迈克尔用力挥舞双手,“我要找到他,告诉他,我——”
“你有过很多机会。”那个声音说,“但你放弃了。”
“我是个傻瓜。”海波突然激荡起来,迈克尔的脸被打湿了,海水又咸又涩,“请给我最后一次机会!求你了,我已经告诉他了,我爱他……我还没听到他的回答……”
狂风骤起,迈克尔睁不开眼睛。大海发出宏大的轰鸣,他即将被淹没。他绝望地仰起头,注视着天空。他看不到太阳,只有白光布满穹隆。
橙色的光斑在眼皮上跳跃,迈克尔感到双脚触碰地面……他醒过来了,虽然眼皮酸痛,沉重得像糊了胶水,可他终于睁开了眼睛,惨白的天花板一尘不染,随即,听觉回到了他的耳朵,滴滴答答的仪器夹杂着可怕的电流声,他最讨厌的声音之一。
迈克尔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想起来了,那个礼拜三,漫长得堪比D日。他被法国佬打了两顿,重感冒令他毫无还手之力,不得不忍受羞辱。接着,昆尼西来了,为了确认刚刚分手的亲密朋友是否犯下了可怕的谋杀罪,从慕尼黑远道而来,敲开了他的门。这次几乎没发生争吵,他们甚至坐下喝了汤。再然后,昆尼西发现了那封信,玛丽的回信,信中不可避免地提到了卡娜——他给昆尼西取的代号,只为了圆谎。卡娜!看在上帝的份上,他怎么会想出这么愚蠢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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