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可以找到你。
连燕又要去买花,可他们没有钱,所以只是沾染了一身的花香味儿,这味道呛鼻,连燕揉的鼻子红,沈平格说:“下次我该带点硬币出来。”
又问他:“想在这儿接吻吗?”
连燕说“想”,于是沈平格真的在这里吻他,尽管四周还有看花人。连燕害羞起来,最后他们离开的时候,花店老板送了他们一支玫瑰花。
“你们很勇敢,”老板笑着说,“祝你们长远。”
玫瑰花不是新鲜的,毕竟都下午了,花瓣周边是枯黄的颜色,但里面鲜艳,他们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沈平格把花别在他的耳边,笑起来,连燕觉得自己完全不难过了,那支玫瑰又别在他的衣领上,低头就能闻到香气。
“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沈平格看着黄昏,轻声说,他不需要连燕回答,只是和他攥着手,“我想一下子长大,这种理想在我四年级的时候有一次,我想买switch,我妈不同意,说耽误学习,我就想,要是我长大了,我要买三个switch,一个放在客厅,一个放在房间里。”
连燕问他,那第三个呢。
“放在卫生间,”沈平格低头笑起来,“上厕所玩。”
连燕也跟着笑,笑意很快又败了。
“如果我能更独立一些,或许你和我就不用做选择,我们可以选择继续这样,没人会阻拦我们,”沈平格偏头看他,“可我现在做不到。”
“不过,不是还有一年嘛,”沈平格碰了碰他的玫瑰花,声音被风吹散,模糊的在耳边响起,“还有一年,相信我吗?”
连燕使劲点头,好像承诺的实现程度来自于他点头的力气。
“我会保护你,”沈平格说,“不会丢下你。”
连燕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沈平格在作承诺,他不爱作承诺的,连燕私心把作承诺的动机理解为“爱”,他们一直坐到黄昏退潮,艳红的霞光死在黑暗里,好像就这么过了一辈子,连燕将那种难以理解的疼痛理解为灵魂的震颤,可他的灵魂寄存在沈平格那里。
他这么催眠自己,也觉得没那么难过了。
一直到八点,他们才回了别墅,别墅里是黑色的,但连燕总怕沈逸明躲在黑暗里,像上次那样,说一句“舍得回来了”,可沈逸明不在,他没有回家,不像之前那样待在家里守着他们。
他们像以前那样洗漱,躺在一个被窝里,现在是夏天了,难免热,可他们不怕热,外面是蝉鸣,他们在床上抱在一起,浑身都是汗,还要笑,傻里傻气的。
沈平格的暑假来了,为时三个月,可连燕还要准备考试,期末考试完的那一天,沈平格带了他去杜成周表哥的酒吧,这里有他们好多回忆,沈平格和杨志他们选择在这里办散伙饭。
连燕问:带他去是不是不太好?
“都带你来这么多次了,”沈平格笑着说,“现在才担心这个问题啊,没关系。”
的确,杨志他们也没有对他的到来表示介意,杨志给他点了甜筒,可连燕执意要冰酒,要银色子弹。酒要来了,他不喝,只是端着,闻着酒味儿,看着他们聊天。
忽然沈平格看向他,招呼他过来,连燕茫然的走过去,而沈平格站起来,轻轻揽着他的肩膀,底下坐着的人是杨志、谈云,还有趁假期回来的杜成周,没有陈幼,这一幕连燕几年后也记得清楚,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杨志说:“平格,你要干嘛?”
沈平格的声音很清晰,在笑:“介绍一下,这是连燕,我男朋友。”
连燕仍处于茫然里,心跳却一下快起来,紧张的快要站不住,沈平格吻住了他,触感是真实的,连燕从梦中醒过来,又强烈的想哭,哽咽的声音被吞下去,他听见了鼓掌声,这次不是以前那种看热闹的起哄声,是真的在鼓掌,谈云说:“行啊,真有你的。”
连燕晕晕乎乎坐回去,脑袋里稀里糊涂,把那一杯银色子弹里的冰块吃掉了,又喝掉了酒,更晕乎了。
“**妈啊,”杜成周还没回过神,他一年没回来了,对这儿的一切也不熟悉,也没人和他说,又骂了句脏话,“真你妈的,我操啊。”
杨志说:“我之前一直觉得你们闹着玩的——你是整真的啊!”
“真的啊,”沈平格说,“感情还有假冒伪劣?”
“操,”杜成周还没回过神,“操,你妈的,靠。”
过了很久,杜成周才说:“我不太能理解。”顿了顿,又说,“不过,尊重你们。”
杨志在旁边吆喝,“Peace&love,respect!”
这时候天还是黑的,在包间里看不到外面,但连燕确定月亮一定是圆的,无风,还确定而且他们会在一起很久,并且永远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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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镜重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