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是有,不成系统,还要麻烦林博士一起整理了。”
林晏住在招待所里,白天就找些资料,去遗址上再捡些典型的标本。
“林博士,有村民报案发现了一个盗洞。”林晏正在文管所的办公室写材料,听到此拿起椅子上的外套,和李主任一起出门。
李主任赶到纪家村,却说报案的村民已经被人接走了。
李主任疑惑,便打了个电话,和对面说了几句,便带林晏往一个方向去了。
林晏下车跟着走了一段路,就看到前面有两三个人。
“老于,你怎么也来了。”李主任大步走过去。
“公安打电话给你们所长的时候,我正好在旁边。”一个清癯的中老年男子转过身,“这是省里文化厅的魏处长,刚好来我们市里视察,听到盗墓就来看看情况。”
“魏处长好,我是市文管会的李建民,这位是省考古所的林博士,也是来查看情况的。”李主任把林晏介绍给两人。
魏召南站在盗洞边上,看向林晏。“嗯,我们认识,林晏是我J大的师弟。”李主任说好巧。
盗洞边上堆积了一些新鲜湿润的泥土,生土中夹杂着一些砖石和青膏泥,青膏泥是古代封棺的常用材料。
林晏带好头灯,系好绳索,便从洞口慢慢下去,一直下了约四五十米,终于踩到了积水的地面。
林晏向上面示意已经到底,便解开绳索,小心地往里面走。
盗洞两侧露出了一些墓砖,林晏用手套抹了抹,看见一些飞天图案。一直往前走,通过墓门,看到零星的一些随葬品。
身后传来脚步声,林晏回过头看到是魏召南。
“你怎么也下来了?”
“不放心你。”魏召南淡淡地开口。
林晏心里划过涟漪,又压下去,和魏召南一直往里面走。
越走越越是心惊。Z省自来很少有大墓,因为古早时期Z省算是於越蛮夷之地,直到建炎南渡后Z省才成为政治经济中心。但是建炎南渡之后大举外债,国力空虚,多是薄葬,且皇室北望之心不断,期待能够回到中原落土安葬,所以建在Z省的皇室墓都有“临时安葬”之意,自不会有大墓出现,所以实际上Z省极少发生盗墓事件。所以林晏刚听到有盗洞的时候还觉得新奇,不知道这群盗墓贼是发现了什么。
被盗的是右穴,仅剩棺椁和一方墓志,“亡妻李氏,故朝散大夫浙东安抚司参议讳宗大之次女也……前平江府长洲县丞赵伯雲志。”
“南宋墓,赵是国姓。”魏召南环顾一圈,棺盖已开,散发着丝绸腐烂的腥臭,墓室四周散落着一些瓷器和乐器,应是盗墓贼匆匆未带走之物。
“谁!”林晏大步走过去,在一个凹陷的墙角,头灯照出半个人的影子。
人影一闪,一柄铁锹狠狠砸过来,魏召南快步拉过林晏。铁锹落空,又转了个弯砸过来,魏召南往后退,后面却是棺椁,被狠狠打在胸腹上。魏召南闷哼一声,从棺椁边滑落。
林晏听见声响,看见盗墓贼露出整个身形,铁锹举起半高,砸向滑落在地的魏召南。林晏脑子炸开,冲向盗墓贼,瞬间把他扑倒在地,一手锁住脖颈,另一手拳拳入肉,盗墓贼的脸迅速肿起。
“林晏!”
林晏听见魏召南的声音,冷静下来,抽出自己的领带把盗墓贼的手捆上。
“你怎么样?”林晏跑到魏召南身边,蹲下。
魏召南脸色煞白,嘴角一丝嫣红,双手紧紧掐住腹部的衣服,咬牙,“不太好,去医院。”
林晏脸上的血色霎时褪了干净,抱起魏召南的手都在颤抖。
魏召南被送进了急救室,林晏放开的时候,魏召南已经陷入昏迷。
急救室外,林晏坐在长凳上,目光茫然。
处理了盗墓贼后,李主任和于馆也先后到了医院。
于馆面上愁苦,人在他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他难咎其职。
“那个人在派出所都招了,他是附近的村民,听见这里有人盗墓,就生了贼胆想去捡漏,恰好被你们碰上了。”
“嗯”。林晏应了声,又看向紧闭的急救室门口。
不知几个钟头,大门终于打开,护士推了魏召南出来。
“脾脏陈旧性破裂,胃出血,先住院观察。”
林晏掖了掖被角,坐在病床边,等魏召南苏醒。
“我来看着他好了,你们回去休息吧。”
李主任和于馆想一时半会魏召南也不会醒,确实还要处理盗洞和派出所那边的事,也不再坚持,“有问题打电话。”
林晏点头。
傍晚的时候,魏召南醒来,便看见了旁边在出神的林晏。
“你醒了,想喝水吗?”林晏倒了一杯水,试了试温度,又抬高病床,喂给魏召南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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