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敏思特有的磁性语音线条:“好好睡吧。”
毕良迅速起身,屋里突然没了灯的支持,回归黑暗,接着轻微的关门声。
柴敏思无声无息离开了家。
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可以肯定的是,这么晚不应该是去上班。毕良一颗心吊到嗓子眼。
旁边的翁士博嘟囔了一句脏话,毕良把注意力转移到翁士博身上,这小子已经把棉被踢出十万八千里。摇头拿儿子没辙,毕良拾起被子,给翁士博重新盖上。盯着儿子那张稚气未脱的面容,他突然想起许冠霆——父亲他可曾也为自己用这样宠溺的心态盖上过被子?!
毫无预警的,那些被虐待的场景再次侵袭,他能作的只有拼尽全力推上大门,把那些恐惧和凄惨阻隔于门外。
遗忘是时间上帝馈赠人类最好的礼物——,对于那样的过去,他除了遗忘真的是无路可去。
困意终于来临,毕良躺下,惦记着敏思在哪里,满足于士博在身边,一夜梦翻来覆去——。
第二天早上,毕良接到通知,明天就是争夺翁士博抚养权的开庭日。怀着忐忑的心情把通知珍藏般的搁在柜子里,一天都在打量着翁士博的脸色。
第一次他们作为父子单独在一起,说不紧张根本是在骗人,毕良甚至有些手忙脚乱。翁士博简直是从天而降的一个惊喜,对于惊喜,喜是占大份,惊占着其他茫然。他不能从自己的父亲那里获得任何经验,那种经验只能永远被封存,因为曾经的不幸,所以使他分外珍惜和儿子之间的关系,更是花了不少心思要把这种关系建得牢固。
买了很多关于亲子教育的教科书偷偷摸摸翻看,暗地里对翁士博试了几次,比如儿子犯了错的惩罚机制等等,实行了几次才发现那书是针对学龄前儿童的。
相较于毕良的慌乱,翁士博倒是很坦然,好像他从出生那天就决定了今天似的,对于父亲暗地里学习亲子教育,他完全知道,连柴敏思都知道,可能只有毕良本人认为自己在做着什么秘密的间谍活动。
对这样有点迟钝有点笨拙还有点迷糊的父亲,起初,以为相片所见就是所有的翁士博还是有些惊讶,随即他就喜欢上了这样的父亲,因为有了毛病才更加完整的毕良在男孩眼中竟接近了完美。
真正的接近了这个人,竟不是崇拜敬仰那类一般人经常对父亲产生的感情,而是心痛,看他在困难中苦苦挣扎会觉得心痛;看他在非人折磨后强装欢颜会觉得心痛。
别人该有怎样的父亲,该对父亲抱持什么样的感情,他翁士博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对毕良的感情就是心里最沉的那块,自己也是毕良心上最重的那块就足够。
弑火 正文 第123章 笑话
早餐毕良很有自知之明的建议去外面吃。找了一家看起来不错的饭馆,毕良把菜谱递给翁士博,翁士博很了解父亲干瘪的钱包,点了几个便宜的小菜,毕良立刻又追加了两盘比较贵的菜系。
“吃不了!”翁士博很明白毕良的心情,因为明白所以体贴。
毕良笑着拍拍肚子:“能吃得了。”
菜上来,毕良首先把贵的好菜放在儿子那边,把便宜的小菜挪到自己的身前。
目不转睛于忙碌这些的父亲,心中的是温暖还是酸涩,已经说不清。曾经憧憬过很多次的生活,近在眼前,和想象有着千差万别的出入——因为想象没有现在的幸福——,哪怕是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作,就静静的注视着对方就已经是幸福了,何况那人还这么的关心自己。
毕良尽量的想要活跃沉闷的气氛,他理想的楷模是幽默慈爱的父亲类型,可是,说什么话是幽默的呢?怎么才能是慈爱的呢?吃饭期间,他的脑袋一直在两个名词之间盘旋。想着那些,筷子也不闲着,接二连三的给翁士博夹菜,翁士博没拒绝,他很享受这些殷勤的爱护。
“嗯,士博,爸爸给你讲个笑话啊?”在爸爸那两个字上,毕良格外小心的放轻语调。
翁士博点头,一个不经意的笑钻入嘴角,这样的毕良在他眼中只有傻得可爱来形容:“讲吧,老爸。”
这一声称呼令毕良受到了莫大鼓舞,摆正姿态,开口:“有天精神病院院长拿了三只兔子去找三个精神病人,他把兔子分给他们一人一只,想看看他们病的程度。”边讲边察看儿子的反应,还好,翁士博很乖巧的在听,于是笑话继续:“第一个病人骑上兔子喊了一声‘驾!’就跑了。”
听到这里,翁士博咳嗽一声,嗓子被什么卡住了。毕良立刻去拍他的背,翁士博摆手:“没事,继续讲吧。”
毕良还是很担心,手没离开翁士博的后背:“第二个病人骑上兔子喊了一声‘驾!’也跟着跑了。就只有第三个病人蹲在兔子旁边轻轻地抚摩。院长说:还好还有一个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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