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士博已经缓过来,刚才觉得好笑不是因为笑话,是随着情节而动毕良的表情,夸张得变形,好像本人已经化身成故事里的小兔子,一起迎接精神病人的挑战。他知道接下来是笑话的谜底——。
“只听第三个病人说:先放你们的跑三百米,等我擦好了车再去追你们!”随后是毕良一长串的大笑:“哈哈哈哈——。”
翁士博也很想笑,但是的确酝酿不起感情,这个笑话对他的确太冷感。
男人抬起头,才发现对面的小子一直是麻木的望着自己。脸瞬间涨红,这才知道自己的笑话有多无聊,自己刚才有多失态,低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哈哈哈!”翁士博却笑了,毕良只有吃惊的份,他还没傻到以为自己的笑话真的起到了什么作用。男孩一只胳膊绕过桌子,缠上毕良的下巴,抬起他低垂的脸,手指挑走男人脸上粘的米粒,放进嘴里吃掉,眼睛一刻不离男人的惊慌。
“士博!你——。”毕良起身欲脱离和男孩的暧昧姿势。
男孩按下他的肩膀,轻声在毕良耳边问道:“爸爸,你这几天晚上都去了哪儿?”
从餐馆出来,翁士博存心快步走,毕良腿脚不好跟不上那种速度,父子两人一前一后。翁士博明显在生气,逐渐怒火被期待毕良的答案所覆盖,放慢脚步。毕良辛苦半天才追上来,在男孩的合理计量下,男人终于成功抓住他的手臂:“士博!”急切、焦虑全在这句呼喊里凝结。
翁士博转身,见男人气喘吁吁的狼狈,本来想好好审问的粗硬语气也柔了半分:“我只想知道你晚上干嘛去了,不行吗?”
毕良拼命摇头,一口大气好不容易喘上来,手紧紧抓着儿子手臂,就那只手上泛白的骨节已经诉说了他此刻所有矛盾——向儿子说自己半夜劈开大腿侍奉男人去了?!这么说吗?!这么说可以吗?!可以吗?!
真的可以吗?!
眼皮下落,遮住他的所有苦涩。
翁士博已经明白男人紧闭的唇要隐藏的大约秘密,反手捞过男人手臂,拉入怀里:“不想说就别说了,别说了——。”超越年龄的稳重声线,平息男人的惊恐。然后男孩突然说道:“我们去玩吧。”
毕良从男孩的怀里抬起头,惊讶的看着上方儿子微笑的脸,他不能拒绝:“好吧,去哪?”
“游乐园——。”
弑火 正文 第124章 渗人
从没来过,长这么大对游乐园的了解还只是停留在‘听说’。所以,难以避免的有些手足无措,任儿子拉着手在人山人海中穿梭。
为了照顾到毕良的腿脚,翁士博走得很慢,那只紧攥的手示意了男孩的独占欲。同样的,也是毕良第一次这样依赖一个人,好像自己的世界是前面这个人建造的。手掌被儿子的温暖包围,看着儿子宽阔的肩膀,真怕士博会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长大。
接踵而至的气球从上方飘过,人群中常常夹杂着舔着棒棒糖的小朋友,翁士博对气球向往的看去,甚至露出想抢棒棒糖的表情。毕良忍不住想笑,那样的念头又会立刻消散,会笑儿子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要是对儿子这么说一定会遭到撅嘴的抗议,他这样就更会显出小孩子的品性。
不会那么快长大吧?
毕良对着前方的背影默默祈祷。
而在前方开路的翁士博却想着和老爸截然相反的事——你的童年是什么样的呢?是不是没有我的陪伴而有点孤单呢?!——男孩自负的辗转着这些念头,他喜欢这种感觉——感觉男人的手在自己的掌中,男人的身影在自己的视线以内。
“啊!我要那个!”
毕良以为是什么棉花糖烤鱿鱼之类的,顺着儿子的手臂看去,原来是一个买孔明灯的不起眼小摊,白天灯亮得没气氛所以生意很惨淡。当他缓慢的都到摊子前,翁士博已经蹲在地上开始挑选灯的样式了。俯下身,看着翁士博挑挑拣拣,某种快乐就这样来了。
人都说游乐园是为了快乐的人而建的,其实这样说有点狭隘,它也许是为了让人快乐而建的,这样说更准确吧?
翁士博看中两个颜色的灯,左右为难之际,毕良突然说:“黑色的灯更适合白天放吧。”翁士博没想过在自己犹豫的时候会有人出来给他建议,因为一直以来的决定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在考虑,从没想到有一天会有另一个人出现在他的世界里为他出主意,而他竟然很乖的采纳了。因为是“他”吧——所以听话成了理所应当的事情。
翁士博在灯上写了半天,还让毕良站远点别偷看,引起毕良更大的好奇,蹑手蹑脚躲在儿子身后瞄了一眼,只有一眼他看见了上面写着:和爸爸永远在一起——。还有更多的字迹没看见,也不需要看见,眼泪差点掉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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