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房怎么了?年纪大点怎么了!”张铭启半点不信颜珂所说表妹被自家妻妾儿女暗地欺压,就更不觉愧对了表妹,反而理直气壮,“邱大人虽说位高权重,人却是半点架子没有,又性情温良、人品好,秀娘嫁了他不说荣华富贵享受不尽,也是后半生衣食无忧,总比跟着你个无钱无势、一辈子劳碌命的江湖郎中强!秀娘是脑袋发昏了才会上你的当……不对!你小子阴险狡诈,一定是给她下了迷魂药!我当年真是引狼入室啊!”
“你给我嘴巴放干净点!当初定婚约,你们有问过秀娘的意思吗?连我这外人都知道了,她却一无所知,你们是要等花轿临门了才告诉她吗?全是因为你们郑家百般为难,秀娘才不得不离家出走!”
“你放屁!瞧瞧你儿子干的丑事,就知道当初是你拐走了秀娘!”张铭启又把凌霄拖出来当反面典型。
这可是摆明了给后者以攻击点,即使猝不及防获悉了爹和娘不可思议的往事,凌霄为子休名誉受损而临界于爆发的怒气仍丝毫没有退却转移,再次被张铭启推上“风口浪尖”,他毫不犹豫地出言反击:“你才放屁!我干什么丑事了?什么都没搞清楚,还敢在这里胡说八道!我告诉你……”
“闭嘴!”却是不等儿子把话骂完,颜珂突然一声低斥,同时以眼神警告凌霄不许再说一个字。待后者因为愕然而目瞪口呆时,他缓和了一下语气,平静指示道:“凌霄你出去!这里没你的事!”
“……”凌霄纵有万般不愿,但也后知后觉意识到了自己刚才差点泄露了子休是男孩的秘密,恐防自己控制不住情绪再出点什么差错,只好乖乖闭上嘴巴,出了屋。
门口,“门神”还立在原地,不过面上的表情有所不一样了,大概是被屋里激烈对骂的情势影响到了吧?
“砰”的一声,房门在凌霄背后关上。接着,门里继续此起彼伏的两厢对骂。
没留门缝的门隔音效果显然比方才好了许多。不过,凌霄是不想再偷听了,怕自己一个没沉住气又冲进去说了不能说的话,正寻思着要不然再去子休那儿坐坐,一道平和的声音就突兀地从院门口传来:“发生什么事了?”
凌霄循声一看,不是子休他爹柳吾夷是谁!
“师叔,您怎么来了!”他一改脸上的阴霾,换上一副笑容,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去迎接,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撒谎:“我正要去看您呢!没想到您就来了!”
柳吾夷的注意力一点儿没被转移,还是问:“里面发生什么事了?你爹又是跟谁过不去了?”
“呃……”
“张铭启?”不等凌霄答话,柳吾夷自己猜出来了。
凌霄点点头,心里突然倍觉尴尬。“泼妇骂街”实在非男儿大丈夫所为啊!还好他及时退出来,要不然可是又在未来岳父大人面前丢脸了!o(︶口︶)o
相较之下,柳吾夷却是镇定从容非常,居然一声不吭转身就走。不见凌霄跟上来,才回头道:“你不是要去我那吗?走!”
“……”凌霄无语,看来柳师叔对他爹暴躁的脾气是早就习以为常了。
惹不起还躲得起!
……
第二卷 第四十八章 对话
柳吾夷的住处其实就在隔壁院落,出了月亮门,沿着灰暗的院墙下油松林边的长廊行不远便到。入了院子,角落里那颗孤独矗立的老树仍是醒目地保持光秃秃,怕是因为今年较往年寒冷得怪异的天气,即便都过了二月二,也不见它有吐新绿的迹象,真是除了没再被白雪压顶,没啥变化。再观院落后大片丛林紧接着的崇山峻岭,即便沐浴在和煦的午后阳光下,亦是灰突突的一片,丝毫没有草长莺飞之势,真令人难以想象现在已经是春天了。再加之,不知方才潜藏何处的几只乌鸦被惊起突然四散扯出的“呱呱”叫声,更是添了几份萧瑟,煞气得很。
此景此气氛,实在跟几十米开外随时可能掀瓦拆房的“热闹”景象有着天壤之别,令凌霄都不自觉心生一股惆怅伤春的压抑。直至推门进了屋,室内暖暖的温度夹着淡淡的药香袭来,才让他的情绪振奋了几分。
柳吾夷仍是保持着淡然若定,示意凌霄随便坐,自己则到桌前提了茶壶倒了两杯茶,一杯递过来给凌霄。
凌霄此时刚刚坐定,冷不丁受师叔此等礼遇,登时受宠若惊得手足无措,好一会儿才局促不安地站起身,几乎是点头哈腰着双手接过茶杯,却没料到杯里茶水的热度烫人,一个手滑险些把杯子都给砸了。
“你这小子,慌什么?”柳吾夷看在眼里,不觉莞尔。想起上次还在游云谷时,凌霄那股子不带走子休就不出谷以致被他爹暴打也不松口的刚硬倔劲,跟现在这一副慌里慌张连茶杯都快抓不稳的扭捏模样,还真是反差很大啊。难不成,是他这个当师叔的表情太过冷漠吓到师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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