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其格跌下马背摔到一片高草丛里,竟没有受伤,爬起来愤恨地叫道:“孟和,你最好向长生天祈祷,别再落到本小姐手里!”
胤礽的声音远远传来:“小姐也最好做这样的祈祷,别让我再见到你,否则倒霉的不会只是你一个!”
话音未落月光便带着他消失在了天际。
领着族人远远缀着胤礽的妇人看见其其格落马,惊呼一声急忙打马前奔,看见其其格爬起来才松了口气。
其其格回头看见姆妈带着族人过来,忙叫道:“姆妈,让他们去追他!快捉住他!”
妇人皱着眉头一挥手,骑士们潮水般向前追去。妇人下马,男子也跟着下马,殷勤地问到:“其其格,你没事吧?”
其其格看见他,厌恶地一皱眉,转过脸道:“没事!”妇人担心地拉着她上下检查:“真的没事?”
其其格不耐烦地夺回手,道:“真的没有,一定要抓住他!”
妇人安慰她道:“已经去捉了,你别着急。”男子目测了下胤礽的马和追去的族人的马的速度,感觉追上的机会很渺茫,但却陪着笑什么也不敢说。
他的一个一部大胡子,长相粗犷的从人倒是看着胤礽逃走的方向,若有所思,小眼睛里眼光闪烁。
两个人一匹马肯定到底跑不快,胤礽将其其格推下马背,仗着马速一溜烟将追兵抛在身后,不辨方向跑了大半天,直到月光累了才停下。
又迷失方向了,这回连老大也丢了,连个做伴的也没有了。
月光自己走开去啃草,胤礽打开包裹取出肉干奶酒,也开始补充能量。不过好歹装备齐全,他这回有了弓箭、火中、干粮,甚至还有件貂皮斗篷,就是晚上露宿也不会太冷,颇有些浪迹天涯的味道。
吃过东西,取出顺手带出的药膏抹了因为颠簸又裂开的伤口,歇了会儿,又骑上马背,信马由缰慢慢地走。
他这会儿不怕遇上人,只要不是被大股人马追上,遇上零散的,正好捉了问路。
又值日落时分,暮色苍茫沉淀,胤礽习惯性地忧郁,这要是穿越前的小时候,正是妈妈唤她回家吃饭的时候了,就算长大了,这会儿也正是和室友们说说笑笑往食堂的时刻,而今——断肠人在天涯。
胤礽忧伤地叹息一声——又得在野地里露宿一夜了,就算今晚有了貂裘不那么冷,可草地毕竟是潮的,怎么也没有干爽柔软的床铺舒服啊。而且说不定还会人品地遇到狼、豹子、老虎(草原上有吗?)……
胤礽越想越忧伤,虽然他并不害怕,月光的脚力在草原上没有任何动物可以匹敌,但要是不幸被狼群包围了呢?狼群比老虎豹子都令人头疼,他怎么敢好好睡?
月光似是明白胤礽没有目的,按着自己的心意驮着他慢悠悠往前走,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来到了一个水潭边喝水,胤礽也下来喝了几口,决定今晚就歇在这里了。
水潭边有些稀疏的灌木丛,胤礽走过去收集了些干树枝,费力的引燃,点了堆篝火,抱膝坐在火边发呆。
其实不是发呆,他是在想下一步该怎么办。
这时候真是个脱离紫禁城的好机会,他就此不回去怎么样?
老康现在还是对他千般疼宠万般爱惜的,如果就此消失,只留下最美好的回忆,是不是对彼此都会好些?
他在一天一天长大,和老康的矛盾在逐渐浮现,北京已经有了将要出现两个权利中心的苗头,底下暗流汹涌,无数有野心的人想利用他去分老康的权和获得利益,他和老康现在处处互相避让,可是以后呢?能永远避让下去吗?
脱逃(三)
胤褆与范家的执事离开,一路上都阴沉着脸,那执事见他这个样子,一句话都敢不多说。
胤褆心情很坏,脑子也乱糟糟的。任谁做春梦梦见自己亲弟弟都冷静不下来,而且目前的情况还这么糟糕。走了大半天还不见人影,他不耐烦地问:“离驿站到底还有多远?”
执事忙道:“不远了,再走半个时辰就到。”
胤褆烦躁地抽了□踏燕一鞭,踏燕吃痛,猛地向前一窜,恰于此时,“呜”地一声箭鸣从他脑后掠过,要不是踏燕这一窜只怕会正中咽喉。胤褆反射性地抽出匕首,后背惊出了一脊背冷汗,走在他那一侧的执事却没这么幸运了,恰巧被羽箭射中肩头,惨呼落马。
箭从他们一侧的草坡后如飞蝗般射来,胤褆挥着匕首接连格开几支箭,顾不得范家执事,拨转马头回身便走。踏燕速度非常快,闪电般出了羽箭的射程,山坡后有人呼啸一声,五六骑蒙着头脸的蒙古骑士骑着马飞也似地从草坡后冲出,也利箭般向他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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