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钧脑子里一根筋颤都没颤一下,直不愣登就回了一句:“我就没兴趣操/你,成吗?”
他脾气上来的时候,从来不照顾旁人情绪。一个爷们儿送上门来给他/操,他都不操,就好比兜头给人一大耳歇子,真是丁点面子都不卖。
他让罗强折腾得这两天心里也不爽,这会儿要是罗强撅屁股说,老子让你/操,他一定立刻脱裤子骑上去,不把那混球屁股捅漏了在身上打个洞你还不认识三爷爷是谁了!
当年在警校里,邵钧也交过那么几个朋友,每个时间都不长。说起来,邹云楷算交往时间最长的,也是因为这人热情,脾气好,能忍得了邵小三儿时不时逞个公子脾气,左脸被抽了,还能把右脸再贴上去。
邵钧长得漂亮,家世又好,又爱干净,谁不想找这样的“伴”?邹云楷当年追求邵钧追得很紧,鞍前马后,温存体贴。
而对于邵钧来说,男人生龙活虎的年纪,总需要渲泄的渠道,可是任谁都能去发泄的那种地方,他嫌脏。学校里师兄师弟的,好歹出身良家,知根知底,身上没病,搞着放心。
认识罗强之前,邵钧跟云楷师兄大约每两个月见一回面,见面也没啥可谈的,直接上床,一次性搞到腰酸腿软筋疲力竭,折腾够两个月的量,下床提裤子走人。
认识罗强之后,邵钧再没找过以前的朋友。
他跟罗强每天都能见面,却从来没有真正在一张床上睡过觉。
他真心稀罕罗强这个人,已经陷得太深,这辈子从来没对一个人如此上心、动情,想要抓住这个人的下半生。
他每天都在等,漫无尽头的等待,不知道罗强啥时候才能兑现一个完完整整的人给他;一个不属于清河农场,不属于谁家小三小四,就真正属于他邵钧的人。
那天晚上在小公寓里,邵钧让云楷师兄推到墙角挤着蹭着摸了几圈儿。
邹云楷憋得够呛,真是把身段都踩到脚底下,低声恳求:“小钧,用手成不成……”
男人之间节操的下限一眼都望不见底。这要是往常,云楷师兄这么低声下气地求,邵三爷急人所急,帮对方手活儿一趟,撸一把咱还能掉块肉?
他眼前却闪过罗强那双阴郁的眼,泛着一腔委屈的怒容,暴躁蛮横地抱着他乱啃时红肿的眼眶……
邵钧终于忍无可忍,又怕对方瞧见自己这一身见不得人的红痕,最终一脚将人踹飞到床上。
邹师兄捂着被踹疼的肚子,万没想到被拒绝得如此彻底。
邵钧说:“我家里给我介绍对象呢,我以后要结婚的,不那样玩儿了……你以后别再来找我。”
邵钧自己睡的客厅沙发,用被子蒙住脑袋。这一夜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啃咬着枕头,心底一声一声地骂姓罗的大混蛋。
之后有那么几天,邵钧因为家里有事,让他姥爷一个电话叫回去,于是破天荒跟监区长请了五天假。
他姥爷在电话里拷问他,劈头盖脸得:“钧钧,你这段时间做什么?你多久没回来看我?”
邵钧跟他姥爷一贯嘻皮笑脸,小孩恃宠耍赖,没个正形:“姥爷好!我忙么,您想我啦,想我我就回去一趟,看看您呗。”
他姥爷从鼻子里喷出一声:“我好什么?老子后天做寿,你真惦记你姥爷姥姥吗?你还过脑子吗?!”
邵钧这才傻眼了,在电话这头抖了三抖。
他最近确实啥事都不过脑子,罗老二的生日他能记在心上,他姥爷的寿辰他竟然就给忘了,太没心没肝的小畜生了。
等到罗强发现邵钧离开清河,“不见了”,已经是这人走了一天之后。
罗强以为邵小三儿正常歇班,转天就回来,却没想到,这人不回来了。
一天不回来。
两天不回来。
都三天了,邵钧还是没回来,连个信儿都没有。
邵钧也不是故意把对方晾那儿。他当时走得急,从办公楼直接取了车出门,就没来得及去监区宿舍跟罗强“开小会儿”。
这事儿他也不能找同事传话,让同事给罗老二带话说邵三爷回家看姥爷去了老二你别太想我了别等急了啊。他更不能往监区宿舍楼打电话说这些家务事,给犯人打进的电话,都是专人监管、严格监听的。
罗强那天坐在厂房里,呆坐着,一双豹眼直勾勾环视着人,垂着两只手,一个鸟笼子也没做出来。
他现在这滋味儿,就好比他自己被关在一座巨大的鸟笼子里,飞不出去。
田队长纳闷儿,好心好意地过来提醒他:“罗强,怎么了?不舒服?有什么心事儿跟我说。”
罗强闷声道:“老子没话跟你说。”
田队长说:“你不干活儿,这礼拜的工分工资还要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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