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处心积虑要除掉亦丞,又为何会来找自己?
注意到眼前孔炜反应,夏侯令也是一愣。「你什麽都不知道?」不知道萧亦丞官权被夺,不知道这一切的来龙去脉?
「......我不知道,那日我在上古庄落,忽然来了一披黑衣人,他们不知用了什麽手法制住所有人逼我就范,为了朋友我不可能多做挣扎,事後我被迷昏,带到了方才那地方,只是说来也怪,那些人竟等著我醒来才押解我进密室内,当真不知道他们想些什麽。」彷佛故意要让他知道一些事情,这怎麽看都是阴谋啊。
孔炜继续说著。「因为我被擒,才会这麽关心亦丞,不知他有没有遭袭......」
「你出是对他就是最大的打击,他一直以为你死了,还有,他被免去官职,我下的手。」没什麽好瞒的。
「又为什麽是你救我?他人呢?」听到这里孔炜不禁有些担忧,夏侯令说得对,自己出事对亦丞的确就是最大的伤害。深深吸了口气,他等著男人回答。
「因为我也出了事,直觉找萧亦丞质问......没想到他却说是我杀了你,扬言替你复仇,为了澄清这件事我才出来寻找线索,本是追查真正凶手,没人想到你还活著。」
静静听著,孔炜低声说道。「我们快些回上古去,那傻小子不知道怎麽样了。」心中担忧面上可知,看得出来这对兄弟情谊深厚。
「明日启程吧。」他也担忧萧亦丞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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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马加鞭回到上古,攀上高高的石梯,夏侯令站在白鍊巨瀑前,与半个月前自己来到时相同,一样的美,一样的寂寥。
站在男人身旁,看著由自己和亦丞一同设计建造出来的庄院,这孤独感让孔炜一窒。「看来大家都难逃被擒命运。」苦笑。「算了,这些事往後在商量,我们进去吧。」说完他熟稔的往石路方向走去。在赶回来的路上他有听夏侯令提起亦丞现状,一头白发......
走入内院,白幡飘飞,一片萧索,秋未至,却先带来了黯然。心中叹息,看向夏侯令,他一时不知该怎麽面对弟弟。看似潇洒的亦丞,一但真正碰到了挫折,伤得比任何人还重。
他对於害死族人之事耿耿於怀,之前的死对他不啻一大打击。
不若孔炜的反应,夏侯令扯开嗓子。「亦丞,上官姑娘。」声音不大,却能传遍每个角落,不久,就见一行步嬝嬝的女子走了出来,清丽面上带了喜悦。
「夏侯公子你回来了,查得怎麽......」话未完,上官翎讶异的瞪著眼前人。「萧公子?」不对啊,萧公子方才还在水轩那儿发愣,怎麽一转眼就精神奕奕的站在她面前?而且还是一头乌黑长发?
不解的蹙起秀眉,越看,越发现眼前人并非萧亦丞,眼神上、举止上,纵然容貌相向,两人依然有办法分辨。「翎失礼了,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孔炜。」吐出女子再熟悉不过的名,就见她惊呼一声。
怎麽可能,孔炜,这两个字正是死死刻在墓碑上的名啊,这究竟怎麽一回事。上官翎满头雾水。
不愿和眼前女子多解释,夏侯令低声开口。「亦丞人呢?」怎不见人影,知道他来了难道不愤怒了?不恨了?
「萧公子在水轩。」说完便领著两人走往忘情轩。
忘情轩,忘情山水忘情尘俗,抛却七情抛却六欲,独留明镜心,照却震天白瀑,潇洒多许,沉然多许,自是忘情。
通过水路,迎面而来的是不若石路的冷硬,而是诸多高山花朵,多娇,多情。
远远的就见到一抹白坐在亭内,倚著红栏杆,任飞瀑溅上身,惹得羽睫白发点点晶莹。「亦丞。」开口叫唤的是夏侯令,上前,迎接他的是一双淡然无波的眸子。
清澈褐眸目光在他身上绕了一周,而後转到身後之人,只见平静若水的眼睛渐渐瞠大,渐渐回复应有的光芒。
张大的嘴只发出低低声音,彷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抬起雪色水袖遮住眼,不愿看,只怕是自己幻觉,但传入耳的声音却如此熟悉,清晰的让他忍不住喉中哽咽,未曾落下的泪,脆弱的在袖间凝结,浸湿。
「我回来了。」没再欺负萧亦丞,孔炜上前,轻轻将人拥入怀中。「没事了,我回来了。」拍拍怀中身躯,彷佛回到了十多年前,那些艰苦的日子,那些两人并肩走来的日子,只要拍拍肩膀,安慰一声,什麽事都没了,什麽苦都敖得过去了。
「哥哥......」靠在男人肩上,萧亦丞第一次明白,什麽叫眼泪,什麽叫喜极而泣。
「好啦,多难看,还有外人在呢。」好似还哄著那个十多岁的孩子,孔炜轻轻叹口气。「别哭得像我真的死了好麽。」他的话引来萧亦丞一记怒拳,正击在腹上,孔炜难耐的弯下身去。「你下手非得这麽重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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