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半梦半醒间的错觉,秦桐只觉得窗外忽然飘来一阵香味,不是他所熟悉的花草香气,轻淡淡的会让人一不小心就忽略掉,但是很好闻,让他忍不住多吸了两口,紧接着便堕入一片黑暗中。
原本半开的窗户这时被推开,一个身影窜进来,虽然他已经借着风向在这小院中撒了足够的迷香,却仍旧快速谨慎的四下观望片刻,晃亮了火折子确定那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便将火折子熄灭,火光转瞬即逝,而在床上已经被迷晕的秦桐也被人给扛了起来。
那人还是没有走门,虽然身上多出负了一人的重量,却仍是轻巧的从窗户翻了出去,甚至还是踏着比刚刚更轻松的步伐准备离开。
谁知就在他刚刚准备掠出墙头时,脑后隐约的破空声陡然而至,来不及思索的,他猛地弯腰扑地一个打滚避开,扛着的人也不可避免的给摔到地上去。但他现在没有精力再去顾秦桐,只能全神贯注的应付紧随而来的攻击。
因为被袭击时的猝不及防,虽然他的武功较袭击者为高却也一时落在下风抢不回主动,对方似乎也知道自己的武功并不如他,招招进逼一味抢功,意在以突袭换来的优势尽速将他击杀,惨淡的夜色下明晃晃的刀刃泛着碜人的死气笼罩住他全身要害。
在挡下一轮抢攻后,本欲反攻的他却再次被抢先,来人显是已经拼命,不待自身真气再凝就和刀扑过来,刀尖正指向他的咽喉。
这一刀速度虽快力道却不足,要躲开并不是难事,甚至他还看到了那人因为抢攻而大开的空门,暴露出他所有的弱点。机会就是现在,他是这么打算的也是这么做的,只是就在他举手攻向那人持刀的手腕时,一枚银针已经无声无息的飞到他身后。
针很细,带起的风声也小到几不可闻,当他察觉的时候已经晚了,他连忙收手想要闪身避开,却因为这瞬间的停顿不光银针刺进他的后颈,那把刀更是“嗤”的一声刺进了他的喉咙。
江歧正坐在房间里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照例是一副没有骨头的懒样:“喂,你说,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来?”连着等几天,他已经等得快不耐烦了。
陆伽焰沉静的给自己倒了杯酒:“不会很久的。”从那些老鼠围着转的态度来看,他不信那帮人还能沉得住气。
江歧终于把酒倒是喉咙里,白着眼道:“你真该去当和尚。”明明年纪轻轻的,老是这么一副八风不动的模样,不是老僧入定是什么,看得他都快觉得人生无趣起来。
陆伽焰果然连脸皮都没动一下:“那是因为你精力过盛。”
“啧。”江歧还想再反驳,突地面色一变,陆伽焰却还是那副模样,淡淡道:“来了。”只是眼中已经升起抹狠绝的光芒。
江坡耸耸鼻尖,咋咋舌道:“哦,是‘沉香’,倒还用得挺高级的。”
不多时,门外响起三声不急不缓的叩门声,接着门被“吱”的一声推开,一个满身夜行打扮的男人进来:“主子。”
江歧挑眉,目光里已经有隐藏不住的兴奋:“快说快说,怎么样?”
自家老大那副纯粹看好戏凑热闹的表情让来人忍不住抽抽嘴角,这才低头道:“来的有两拨人,目标都是公子,属下不想他们闹出大动静来所以出手解决了一个,跟踪的人已经沿路留下了记号。”
江歧搓搓下巴,眼光转向陆伽焰“嘿嘿”两声:“怎么样?是过会儿再赶去听听消息还是现在就打算把人抢回来呀?”
陆伽焰看都不看他,只对着面对低着头的问道:“尸体呢?”
“带来了。”那人微微侧过身拉开门,立刻有两人抬着那具尸体过来。
江歧先跳起来,蹲下身将那人蒙面的黑巾拉下,拉着那张脸左右看看,哼道:“果然是其中一个。”说着手就将那身夜行衣给拉开,开始在上面摸来摸去,还嘀咕道:“这都什么天气了居然还包这么严,最后还不是得被老子摸。”
虽然他做的是事其实再正经不过,但那一脸猥琐的表情语气和手上的动作实在让人感觉非常之抽搐,除去陆伽镂表情不变,房里另外的三人都已经咬着下唇默默将头转到旁边去,也为那个倒霉鬼暗暗叹息。
摸到最后,江歧终于抓着一块小小的铜牌站起来,拿着铜牌在陆伽焰面前晃晃:“这个是晋扬派过来的,看来我们该去拜访下另外一个了。”
陆伽焰没有接过来,只是拿眼瞟过,便往门外走:“那便去吧。”
江歧回头对屋中三人道:“把这个处理得干净点。”随即窃笑跟上:“我就知道你肯定忍不住的。”
正弯身去抓尸体的三人忍不住在他背后再翻个大大的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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