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扭过脸去,却仍然一动不动地躺在拔步床上。
“晓,我明儿叫个裁缝来,给你做两身衣裳。天气转凉了,在屋子里也应该穿件夹袄,再给你做件雪丝绵的绵袍吧。虽然你不出去,但是若是下了雪,你可以到后院去看看雪。”
吴大老板的气息已平复,拾起了地平上的夹袄,穿在身上。拉过锦被盖在晓身上。
“睡一会吧,屋子里若是觉得冷,就让大茶壶再多升个暖炉。”
晓没有应答,却已闭上了双眼,似已沉睡。
“唉!梁晓!你到底想怎么样?几个月来,你总是一声不吭,和谁也不答话。你真想呕死大家,你才开心?你这个小东西就是死倔,看起来很温顺,其实真是气得死人!”
吴大老板的声音很大,晓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睡得更沉。
“才刚到酉时,你就了吗?算了,你累了就休息吧。”
吴大老板倒身坐在太师椅上,笑望着晓。
紧闭的门突然被推开,老鸨一头闯了进来。
“呦!老爷您回来了?刚听小厮回话说老爷您去赴什么宴去了。这么快就回了?”
老鸨望着吴大老板显得有些不自在。
“怎么?你们都不希望我回来了不成?不过是扬州府举办了一个什么官绅商贾的聚会。说白了,就是想要银子。我开头捐了一笔,推说身子不适,就先回来了。”
“老爷还是放不下如意楼。”
“我是放不下晓,免得你们忙不过来。对了,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吴大老板指了指老鸨手中的布包袱。
“也没什么,只是天气凉了。我闲着也是闲着,赶晚间没事时,替晓做了件夹袄,以为老爷不在,所以没敲门。老爷您就别见怪了。”
“还是兰韵细心啊!那么有没有为晓做件绵袍?”
吴大老板笑望着老鸨,随手拿起了桌上的紫砂壶。
“老爷,您想得真周到,我这几日就做。”
老鸨亦笑望着吴大老板,却更加不自在起来。
“是吗?我到是听说,前几日兰韵不是就买了雪丝绵回来,应该已经做了七八成了吧?过几日,若是下了雪,穿上棉袍去踏雪那正合适。”
“老爷,夹袄我先放这了。如意楼马上就挂灯了,我要下去支应了。”
老鸨放下包袱,向吴大老板施了个万福,转身下了八重天。
“去吧!这儿不用你们操心!如意楼的生意,你们就多费心了。”
吴大老板轻轻拍着手中的紫砂壶,开始闭目养神。
老鸨偷偷瞧了一眼拔步床上的晓,转身下了八重天,向一重天而去。
吴大老板站起身来,轻轻打开了包袱。包袱内放着一件白底织锦缎的夹袄,领口和袖口上还滚着白兔毛的边儿。前襟上用银线锁了边,上面绣着团锦的花样。
“真是好女红,兰韵的手艺真是不错。做这么一件夹袄,带着翻边绣活的,至少也得五六天彻夜不眠吧?什么闲着也是闲着?根本就是成宿不睡在做活计。梁晓,你真是有福气。”
吴大老板将夹袄放在晓的身边,冷笑道。
“哼哼!晓,邢妈妈还在为你做绵袍吧?我正奇怪她买了雪丝绵做什么?现在全明白了……”
“晓,你还真是个有福气的孩子,你邢妈妈当年可是大家闺秀,这女红都是苏州城有名的。兰韵除了给我做过外敞,袍子,绣过腰带,汗巾。我还真没见她会给第二个人做过什么活计。”
“梁晓真不愧是梁晓!天生就会招人疼!得了,明起来了就穿上邢妈妈为你做的夹袄吧,可别辜负了你家邢妈妈的心意。”
吴大老板仍在自言自语,晓却仍未理会。
一重天,花厅内。
如意楼外的红灯已经点燃,大茶壶正在忙碌着。
“妈妈,您怎么才下来?客人们都来了不少了。”
“大茶壶,我这心里又开始不踏实起来。刚我去给晓送夹袄,谁知道老爷竟然已经回来了,还对我阴阳怪气的说着话。还有,这才刚到酉时,晓竟然已经睡了,衣裳都扔在地平上,老爷他不会又对晓……”
“爷他疯了吗?他真想要晓的命吗?我上悠然居去看看。”
“得了,大茶壶,你上去只会更糟糕。你也不想想,老爷他最近出去带得都是长禄。你在老爷心中地位已大不如前了,你还是小心行事吧,免得咱们带累晓受苦。老爷这个人,可不简单啊!”
“多谢妈妈,我会小心的。晓不会有事的,老天都会保佑他的。”
“好了,咱们忙活吧!”
老鸨吐了一口气,面是又堆起了职业般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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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冬季似乎冷得早,一场冬雨刚下完,却下了一场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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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恋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