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楼,八重天,流泉居内。
老鸨的病况日重,已经认不清人。每天只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不时地呼唤着一个名字晓。
“大茶壶,长禄去请暮雪怎么还没来?要不你去看看……”
“我刚给晓烧过纸……”
“大茶壶,为什么你不让我看看晓就入殓下葬,他到底临终前对你说了什么……”
“爷,没什么好看的,如意楼死个娈童没什么大不了,一口薄棺,一坯黄土足矣……“
“大茶壶,晓他是我的儿子,你为什么不让我看他……”
“爷有的是银子,再买几个没开苞的丫头,生他十几个儿子就是了。爷真想看晓吗……爷不怕他缠住您吗……”
“算了……不见也好……让他静静地去吧……”
“所以爷你还是不见他好……我去看看长禄回来了没。”
吴大老板依然守在老鸨的身边,老鸨仍在昏睡,大茶壶透过门前的妆镜清楚地看到吴大老板鬓边新添的白发,脸上掠过一丝笑意……
一重天外,长禄从马车上扶下了薛暮雪。
“这个给你,你天天涂在患处,隐疾一定会除根的……”
“谢谢薛公子赐药。”
“不过……身子好了,你可得注意,小心别得了什么风流病。”
“是,薛公子说得极是。”
长禄点头哈腰,薛暮雪却望着一重天花厅内面无表情的大茶壶。
“薛公子来了,爷在流泉居等您多时了。”
“我知道了。”
薛暮雪随着大茶壶上了流泉居。
流泉居内,薛暮雪为老鸨施针。
“邢妈妈没什么……只是伤心过渡引起的癔症,俗称失心疯。用过针,再服点药就没事了。”
“有劳暮雪了,我有些累了,最近突然瞌睡多起来了,可能是我老了。大茶壶,你陪我去悠然居。”
“是,爷。”
大茶壶扶起吴大老板出了流泉居。薛暮雪仍在精心为老鸨施针……
约一柱香的工夫,老鸨哇地吐出一口血痰,人已清醒了过来……
“是你救了我,薛公子……”
“是他让我来救你……”
“你不必救我……让我随晓一起走……”
“错不在你,你不必死!”
“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问吧。”
“十几年前,我从八重天上摔了下来,腹中的胎儿小产,我大出血差点死去,是薛公子救了我。”
“不错,那次你能捡回一条命,真是幸运。但是你却从此不能再生育,成为一个不完整的女人。”
“我想知道,我那次小产是不是真的只是一个意外……”
老鸨找挣扎着爬起身来,望着薛暮雪,薛暮雪却摇了摇头。
“这世上有一种药叫做十步醉。这原来是朝中用来害人的方子,若有人服用此药后,约十来步便会突然眩晕,很容易坠马或坠车身亡。当年有人曾重金请我配了这种药。”
“是谁……”
“一个子常来杏子林品香的人,他说要用来让一个永远消失,我并不知道他想让谁消失,也不想知道……”
“他不必这么麻烦的,他可以直接杀了我们。”
“他不想杀你,他只是想让你腹中的胎儿永远消失……”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的孩子……”
“好象他听秦无双说,你那段时间和一个盐商走得很近,这个孩子不一定是他的,所以他认为只要有秦无双腹中的确胎儿就足够了,你的胎儿他并不需要……”
“哈哈……吴天亮,是你杀死了你所有的儿子,我和那个盐商根本就没有行过房……那段时间只有你碰过我的身子……”
“邢妈妈,真象永远不好听。这么多年,我一直很想告诉你,但是你没问过我。我答应过他,不会告诉你,但是你要是问我,我就会说。你好好休息吧,我也要走了……”
“谢谢你,薛公子……”
“兰韵,我不想叫你妈妈了。我曾在杏子林中对晓说过,如果他有事我就要用自己的方式为他复仇,很报歉告诉你真象也是我复仇一部分。我要告辞了……”
“我明白了,暮雪。我不怪你,我还是要谢谢你,晓临终前,托我交给你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一幅画,就在我的几案上,你自己取吧。”
薛暮雪取过画,轻轻展开,却是当日自己送给晓的《残荷听雨图》。
“自从薛公子送画给晓,他就一直当宝贝似的。从黄泉地带到天香阁。后来就存放在我这里,他临终时让我把它还给你,就当是个念想吧……”
邢兰韵没有起身相送,薛暮雪抱着画卷悄然离开了流泉居。
八重天,悠然居内,吴大老板已然睡去。大茶壶望着吴大老板眼中透着一丝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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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恋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