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快亮了,大茶壶,你快回去吧。免得吴大老板又处罚你。”
“可是,薛公子忙了一夜,身边又没人照应。我不太放心。”
大茶壶望着晓,仍然依依不舍。
“我喜欢一个人独处,所以才不要人侍候。没事的,梁晓暂死不了,只要你们吴大老板不侵犯他,他会没事的。”
“是,大茶壶告辞了。”
大茶壶站起身来,向听香榭外走去。
“等等,外堂的几案上有两瓶我自酿的杏酒,你拿去给他,他自然不会责骂你的。”
“多谢薛公子。”
大茶壶拿起酒,向薛公子道了声谢,出了听香榭。
此时天已蒙蒙亮,杏子林中薄雾冥冥。
大茶壶赶着马车,伴着朝露,向如意楼赶去……
(二十三) 听香
杏子林中,听香榭内。
青翠的竹蓠围着小小院落,内里却是小桥流水,碧池生莲。
听香榭的外堂,四围尽是勾栏,湖面的微风轻轻吹拂着轻纱。薛暮雪坐在水榭外堂的几案前,望着水榭外院中的莲花池,随意描摹。
“嗯……”
内室中传出一阵轻微的呻吟声,薛暮雪放下手中的画笔,轻轻走进了内室。
“你醒了?”
晓微微睁开双眼,望着四周的一切,心中一片茫然。
“这里……是哪儿……”
“这里是听香榭。”
“听香榭……”
晓仍在思虑,薛暮雪却坐在了晓身边,为晓切着脉。
晓的脉息很微弱,薛暮雪不由皱了皱眉。
“你别乱动,免得我系在你体内的丝线脱落。”
薛暮雪轻轻按住晓的身体,让他静静平躺在卧榻上。
“您是……薛公子,我记得……上次在如意楼……也是您……为我施治……”
晓面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微弱的声音时断时续。
“真美……”
薛暮雪望着晓,眼中掠过一丝淡淡的忧伤。
“什么……真美……”
晓似乎并不明白薛暮雪在说什么,不解地望着薛暮雪。
“我是说你真美,难道没有人说过你美吗?”
“我……”
晓低下头,开始回想到底曾有多少人称赞过自己的美。
所有人的称赞似乎都不重要,但是那个人也曾经说过自己美。
在晓的心中,那个人就像是天神,他可以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保护自己;可是后来那个人突然变成了妖魔,随时要将自己毁灭。
晓的眼中静静的流淌出两行清泪,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却如溪流般清澈见底。
薛暮雪从拿出一只香帕,替晓拭去腮边的泪水。
“你喜欢他是么?”
“他……”
晓尽量克制着泪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望着薛暮雪。
“我说的他,就是你们如意楼的吴大老板。”
薛暮雪静静地望着晓,双眼却有些红润。
“我……我不配……我只是一个卖入如意楼的……”
晓闭上双眼,泪水却仍悄悄滑落。
“你不应该喜欢他的,他是一个根本不会再对人用真情的冷血无情的人。你不要被他温柔外表的假象所迷惑,你这样喜欢他,是不是被他伤害得很深?”
薛暮雪盯着晓冷冷地道。
“没有人让我喜欢老爷,是我自己要喜欢老爷的。我不会怪老爷对我如何,那都是我的命。”
“命?你信命?”
薛暮雪扬了扬眉,一脸不屑之色。
“妈妈和茶壶叔常对我说,我所受的一切罪都是我的命。”
晓望着薛暮雪,淡淡地一笑。
“他们竟然这么对你说?算了,我先喂你服药。你现在只能服用流食,而且情绪不能激动,否则伤口随时都会裂开。”
薛暮雪扶晓坐起身来,端起药碗,送到晓的唇边。
“薛公子,我……我自己来。”
晓的脸已微红,想接过薛暮雪手中的药碗。
“别动!挣破了伤口还得麻烦我!乖乖听话!我薛暮雪可是第一次喂人服药。”
薛暮雪瞪了晓一眼,晓不再推辞,将薛暮雪喂的药全部咽下。
“好好睡一觉,有什么需要就叫我一声,我就在外堂。”
“嗯……”
薛暮雪扶晓睡在卧榻上,转身出了内室,仍在外堂的几案前描摹着池中绰约的莲花……
是夜,月明而星稀。
晓躺在卧榻上却无法入睡,薛暮雪就睡在离卧榻不远的纱帐之后。
纱帐之后有一个黄花梨木的雕花木床,样式虽很简朴,做工却十分精美。
“你还没睡?”
纱帐后薛暮雪的声音突然传来。
“我……睡不着……”
“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只是……睡不着……”
“你的身体还很虚弱,要绝对多卧床休息,别再乱想糊涂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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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恋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