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任你口吐莲花，我也懒得理你，说吧，你来这里到底想做什么？”
“暮雪，我只是想知道什么时候能接晓回去。总不能让他一辈子都留在听香榭吧？”
“吴天亮，梁晓是你的人，你想什么时候带走都可以。反正他的命全掌握在你的手中，他是生是死也全在你，你何必问我？”
薛暮雪冷眼望着吴大老板，声音却更加冷淡。
“暮雪，看来晓已经无大碍了，我想接他回去。这些日子多亏你了，我要如何相谢呢？晓的诊金请暮雪开口，我绝不会悭吝。”
吴大老板脸上仍挂着温柔的笑意，仿佛欲将薛暮雪的寒冰熔化。
“吴大老板果然是财大气粗！很可惜，我连一钱银子都不会收。”
“这却是为何？”
“因为我高兴，也因为你管不着！”
“唉！暮雪！”
吴大老板摇着头，双目含情望着薛暮雪。薛暮雪却仍然板着脸，没有理会吴大老板。
晓静静地望着二人，一颗心却再也无法平静。如意楼是他最害怕回去的地方，但是那里却是他惟一可去的地方。
“其实，能在听香榭这么美的地方住这些日子，我就应该很满足了。我是属于如意楼的，不论那里是天堂还是地狱……”
晓的思絮仍在飘浮，面前却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茶壶叔……”
此时，大茶壶已悄悄地走了进来，静静站在吴大老板的身后。
晓望着大茶壶，微微一笑，大茶壶的心却无比激动。
“大茶壶，你带晓回去吧！我还有点事情想向薛公子请教。”
吴大老板似笑非笑的望着薛暮雪，表情却很轻浮。
“你也给我一起滚！”
薛暮雪的表情很激动，吴大老板不禁皱了皱眉头。
“好吧！我可不想被你一脚踹下床，我走还不行吗？我还会再来的，你要等我，暮雪。”
吴大老板的眼中泛着柔光，却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等等，晓。这个食盒是你来的那天，邢妈妈为你的生辰而做的长面，我已将面风干所以没有霉变，你虽然不能吃，但是可以留着看看。总比有些人什么都不表示的要好。”
薛暮雪站起身来，从几案旁的角落里拿起一个食盒，交给晓。
“谢谢，你们大家对我真是太好了。”
晓接过食盒，眼中已浸满了泪水。
“还有，这幅《残荷听雨图》我也送给你了，如果没事，你就看看吧。”
薛暮雪将几案上的画卷好，也递给晓。
“谢谢您，薛公子，我会好好珍藏的。”
晓接过画卷，泪水已潸然而下。
“什么画儿？也送我一幅吧！”
吴大老板凑上前来，薛暮雪一把将他搡开。
“晓，你要记得我们的约定，明年杏花开的时候一定要来听香榭和我一起听香。”
“嗯……但是……”
晓抬起头来，望了望身旁的吴大老板。
“如果杏花开的时候，有人不让你来听香榭和我一起听香，那么我会让他好看的。”
薛暮雪红着双眼，却狠狠瞪了吴大老板一眼。
“怎么会？我一定带着晓一起来听香榭，借晓的光，暮雪总不会再将我赶出去了吧？”
吴大老板笑了笑，望着薛暮雪。
“我们走吧！”
吴大老板给大茶壶丢了个眼色，大茶壶轻轻抱起晓。
“等等，晓的伤还未痊愈，只能吃流食。伤口还要清洗换药，这个是晓的药方，内服和外用两种，你们要多费心。切记！晓近期绝对不能接客！”
吴大老板接过薛暮雪手中的药方，收入了衣襟。
“薛公子，您别送了。明年杏花开的时候，我们就会再见面了。”
晓微微一笑，望着薛暮雪。
“我知道了，明年杏花开的时候，我一定等你一起听香……”
大茶花壶抱着晓，随着吴大老板已出了听香榭，穿梭在杏子林中。
薛暮雪的心却如刀割一般隐隐作痛。
“明年杏花开的时候？晓，你真能来吗？”
一阵微风吹过，莲花池中已起了阵阵涟漪……
（二十五） 守护
瘦西湖畔，和风阵阵，马车沿着湖边一路缓行。
晓倚坐在马车的角落里，一手紧紧提着食盒，一手紧紧拿着画卷，却始终没有抬头。
吴大老板坐在晓的对面，目不转睛地望着晓。
“你好象恢复得还不错，这些日子在暮雪那里住得还习惯吧？”
晓没有应声，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晓，你靠在我身上会舒服一点，车厢太硬。”
晓没有挪动身体，吴大老板却突然一把将晓揽在怀中，紧紧贴在自己胸口。
晓的身体僵硬地靠在吴大老板的怀中，双手仍紧紧抓着食盒和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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