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韫文一听这话眼中出现了一点神采,抓着左邵卿的手说:“好儿子,左家就看你的了。”
左邵卿被这句话刺激的不轻,因为左韫文以前总是这么对左邵晏说,当时他是什么心情来着?失落?悲戚?
前世的他多么希望能得到左韫文的肯定,可惜直到他死也没能如愿。
这辈子倒是提前改变了左韫文对他的态度,只是……他不稀罕了。
“这是自然!”左邵卿毫无诚意地回了一句。
左府里闹的这么“欢快”,并不知道那几条流言在有心人的操纵下愈演愈烈,大街小巷,茶馆酒楼的百姓都津津乐道,甚至演绎出了不同的版本来。
尤其是左家和曹家退亲的那一段,大家说的绘声绘色,就好似亲眼所见一般。
鼎食轩的三楼雅间,曹宗冠临窗坐着,看着大街上行人来去匆匆,听着楼下客人的大声喧哗,其中有一半都是在议论他的事情。
其实外人并不知道和左淑慧退亲的人是曹宗冠,只知道那家人姓曹,所以他才能听的这么事不关已。
曹宗冠原以为事情过去那么久他应该不在意了,就连左淑慧在他心里也慢慢淡去,可是今天被人这么提起,心底最深处的疼痛就冒了出来,还有更多的羞愤。
他年少时就和左家来往密切,以为这辈子两家会成为和乐的亲家,没想到却走到这一步。
他原先执着的要报复左家,可是现在左家名声尽毁,他也没觉得多高兴,心里的伤痕已经结疤,并不会因为看着左家倒霉就恢复原样的。
“吱呀”,门被从外头推开,在这里,能进来不敲门的除了睿庆王没有别人了。
他收拾好心情,起身恭敬地行了一礼,“王爷来了,晚生等候多时了。”
“不好意思,在宫里耽搁了点时辰。”睿庆王虚扶了他一把,看着干干净净的桌面问:“来了怎么不先用点吃的?”
“此时还不到用膳的时辰。”曹宗冠微笑着回了一句,等睿庆王坐下才开口说:“不知道王爷约晚生来有何事?”
睿庆王眉头不可查地皱了一下,他不是没感觉到曹宗冠对他越来越疏离的态度,只是……上了他的船还想全身而退,可能吗?
睿庆王让人整了一桌酒菜上来,指着对面的椅子说:“坐吧,不要这么拘束。”
曹宗冠依言坐下了,他抬头瞅了睿庆王一眼,这个王爷并不比自己大多少,还年轻的很,而且相貌出众,身上更是难得的充满了书卷气。
说起来,睿庆王还是以书画闻名于世的,曹宗冠有幸见到,知道那并不是浪得虚名,只是他怎么也想不通,这样一个醉心书画的人为什么会有那种心思。
“还没恭喜你这次会试得了第三名,可惜了……”睿庆王叹了口气,亲自动手给曹宗冠倒了一杯酒。
曹宗冠受宠若惊,忙捂着被子说:“不敢,岂有让王爷斟酒的道理?”至于会试的事情,他并不计较。
原本他就打算再过三年参加会试的,这次能中个第三确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也不是舍弃不得。
“你找的那个人很合适,刑部已经认定他的试卷是作弊的,顺着我们的计划,这次舞弊案的水越来越深了。”
曹宗冠垂下眼睛,心里有一阵的后怕,嘴上却不得不应承道:“是王爷手下的人有本事,才能做的如此天衣无缝。”
他虽说暗地里是睿庆王的幕僚,但其实并不看好睿庆王。
他手中没有兵权,掌控兵权的镇国公时站在新帝那边的,光是这点就很难有胜算。
“皇兄刚登基不久,朝廷上都是些老臣,派系错综复杂,有几个真心向着他的?”
曹宗冠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大逆不道的言语,所以也没有了最初的心惊,只是提醒道:“王爷,殿试虽然暂时搁浅了,但是科举是大事,皇上不会一直这么拖延下去的。”
舞弊案能用一次,却不可能用第二次,曹宗冠实在没觉得这次的行为对睿庆王有多大的好处。
但似乎,这位王爷总是热衷于给皇上找麻烦。
睿庆王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过多解释,曹宗冠能用,却不是他用之不疑的人。
曹宗冠以为他只是想让天凤帝招不到有用之才,却不知道他要的只是这段时间的混乱。
“说来这次竟然炸出了一条大鱼,真是意外之喜。”睿庆王嘴角微微勾起,眼神闪烁,想必不会是在想什么好事情。
“您指的是……?”
“本王一直以为镇国公是个毫无破绽的人,拉拢不得,除又除不掉,连上次想抓住老夫人都被一个书生破坏了,没想到啊……陆家果真多出情种。”
曹宗冠听懂了关于左邵卿和陆铮的谣言,信的人只是少数,曹宗冠偏偏就是这极少数的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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