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泽明去卸妆换衣服。
摄影棚里禁止吸烟,方戎憋了一晚上烟瘾,这条一过就溜出去抽烟,祝夏在摄影棚里找了半天没见他人,还是韩国欧尼指点明路,说方戎在外面。
今晚月亮大,摄影棚里也有亮往外照,祝夏走到门口,清清楚楚看见方戎胡子拉碴、头发蓬乱地蹲在旁边抽烟,更像流浪汉了。
方戎听到脚步声,回头一看是祝夏,眯着眼问:“大外甥,来一根吗?解解乏。”
祝夏刚刚狠挨一记耳光,本来都被扇清醒了,现在被月光一晒,困意又一阵阵往上涌,他从方戎手里接过烟盒倒了一支,拿在手里翻来翻去地看,问:“这怎么抽,含住吸气就行了?”
“你不会抽烟?”方戎一脸意外,“不是说初中的时候混过吗?”
祝夏留了一支烟在手里,把烟盒抛给方戎,说:“那阵是有人老找我去帮忙打架,没学抽烟。”
方戎有点犹豫,让卢云波知道他教祝夏抽烟,老朋友虽然不至于翻脸,肯定不乐意,但之后“小狗”有两场戏得抽烟。
想了又想,方戎还是把打火机抛给祝夏,拿出平生对烟草最公正客观的态度说:“你试试吧,抽烟其实也没什么意思,偶尔抽一支还行,第一口你慢慢抽,不容易呛,别吸太多进去,把一多半都吐出来。”
祝夏手势生疏地点燃香烟,按照方戎的教法慢慢吸了一口,这样抽的确不会呛到。
“感觉怎么样?”方戎问。
祝夏回味了会,似乎是没刚刚那么累了,有种放松感,但也咂摸不出什么香和苦,便说:“不怎么样,没啥味儿。”
门里又走出来两个人,是傅泽明和韩国欧尼。今晚卢云波先走,傅泽明换完衣服,便找祝夏坐他的车一起回酒店,但问了一圈人都不知道祝夏在哪儿,最后韩国女导演带他出来找人。
祝夏又试着吸了一口,将口中烟雾吐出大半,转眼望到傅泽明和韩国女导演,便用方戎的原话问:“来一根吗?可以解乏。”
韩国欧尼扛着摄像机整晚跟拍幕后,现在也觉得累,走到方戎身边问他要了烟盒,打开却发现只剩一支烟。傅泽明让道:“我没有瘾,你抽吧。”他前年工作压力特别大,无师自通学会了抽烟,但没瘾头,抽不抽都行。
韩国欧尼也不推让,问方戎要了火开始吞云吐雾,并开了摄像机录导演和男二男三一起抽烟的画面,也算不错的素材。
祝夏抽了两口烟,觉得烟虽然没味儿,但的确可以解乏,他看傅泽明脸上也有疲态,便把自己的烟递到傅泽明唇边,献宝一样地说:“傅泽明,你抽我的。”
方戎蓦地抬起眼,见傅泽明迟疑片刻,还是微微低头就着祝夏的手抽了一口。
烟很快抽完,祝夏和傅泽明先回摄影棚。
一截长长的烟灰落在方戎前襟上,把他的破短袖又烫了个洞,他吸了最后一口烟,转脸跟韩国欧尼说:“祝夏和傅泽明抽烟这段,你别剪进跟组纪录片,记得删了。”
“(凭什么?)”韩国欧尼十分不乐意,用母语表达抗议。
方戎吐出淡青色的烟雾,语气诚恳地说:“(朋友),你是个睁眼瞎,别人又不是。”
第十九章
折腾了大半宿,车子到酒店时天都快亮了,祝夏和傅泽明回房间倒头就睡。
这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阳光从窗帘缝漏进一条细线,傅泽明先醒,他扭脸见祝夏还在睡,下床后便不拉窗帘,先捡起地上的被子给睡得正香的人盖上,再望一眼祝夏的脸。
祝夏右边脸露在外面,年轻人的恢复力强,他脸上冰敷过又睡一宿,肿痕消下去不少,他翻了个身,又把被子踢开。
傅泽明顺手把被子给祝夏拉上,莫名有点好笑,他是独生子,现在倒像多了个麻烦的弟弟,皮是皮了点,但挺招人待见的。
傅泽明去浴室洗澡,祝夏继续呼呼大睡,他睡了大概十分钟,隔壁床上傅泽明的手机铃声开始响,祝夏把脑袋埋进枕头坚持做梦。几十秒后傅泽明的手机安静,换成祝夏的手机在床头柜上嗡嗡震动,祝夏终于睁眼,伸手够到手机接电话:“喂?”
手机那头传来方戎的声音:“你还没起?”
祝夏坐起来,他其实睡够了,就是不想动,现在人清醒不少,声调还是懒懒的:“马上就起,您什么事?”
方戎应该在吃午饭,祝夏听到他吸溜面条的声音了,他说:“昨晚忘了告诉你跟小傅,从今天到后天,这三天里你们俩不许跟对方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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