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嘉仪点点头,评价:“你和‘沈越’最大的相同点,是你们都高傲而诚实,我喜欢这点。”
傅泽明没说什么,但在心中疑惑地思考,自己什么地方给文嘉仪留下了高傲的印象。
文嘉仪也不解答,又说回画:“你不会画画,那有没有喜欢的画家?”
傅泽明在记忆中检索,勉强提了一个:“有段时间喜欢布格罗。”
“传统典雅的代表。”文嘉仪似乎得到了意料中的答案,“我一直认为,如果你学画,应该会画得不错,大多数学画的人,初期都在临摹写生,是为了学习正确的形状、正确的光影、正确的骨骼肌肉……因为正确会美,起码令人习惯舒适,就像大家习惯天是蓝色,云是白色,你的表演也很正确。”
“这有什么问题?”
“你在用正确给自己设限。”
傅泽明忽然说不出话了。文嘉仪观察他的表情,声音变得柔软了一些:“这很正常,很多演员会本能地给自己设限,林韵也是,这是演员对自我的一种保护,但还有很小的一部分演员,从来不懂什么是限制,他们一般被称做天才,比如祝夏和王莱。”
傅泽明沉默了很久,终于说:“我不是天才。”他忽然明白文嘉仪为什么认为他高傲,他不是天才,没有那么优秀,更不是神,只是承认这样的事实,他竟然感觉到挫败。
文嘉仪说:“如果你不是,你就拿不到‘沈越’这个角色。”
傅泽明的脸上终于有了外露的情绪,他诧异地看着文嘉仪。
“正确很不容易,它是履行和控制的结果,能把握好正确已经是一种天赋,但有时候失控和错误更为轻松迷人。”文嘉仪脸上的笑容很淡,也很笃定,她看着傅泽明,“接下来的问题你不用回答我,你只需要诚实地告知自己”
“你曾因为感到快乐反而憎恨谁吗?”
“你深深地嫉妒过别人吗?”
“你对某个人有过欲望吗?”
傅泽明避开文嘉仪的眼神,他看向窗外,乌桕树的枯枝横斜,光秃秃的没有一片叶子。
文嘉仪心中正大为可惜,但她随即听到青年的回答:“是的。”
河边的有一排乌桕树,干枯的叶子在枝头摇摇欲坠。因为下午傅泽明被文嘉仪找去开会,林韵也和王莱在一起讨论,祝夏没人能对戏,今天又NG太多次心里发闷,便和方戎去河边钓鱼。祝夏这些日子已经恢复了以前的食量,但看起来比刚到群罗时又瘦了点,他将细细的鱼线垂入河中,然后看着水面上的小小漩涡出神。
上午NG的最后一遍,文嘉仪问他:“‘沈越’和别人订婚,你怎么会是这样的表情?”他看了那些NG镜头的回放,看自己表现出各种样子:伤心、轻松、了然。
但文嘉仪仍然问他:“你怎么会是这样的表情?”
祝夏兜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来,方戎“日”了一声,怒道:“我刚要拉线啊!鱼都让你吓跑了!”祝夏摸出手机看了眼,是文嘉仪的电话,也不管什么鱼不鱼了,接起来“喂”了一声。
电话里的人说:“祝夏,你现在能不能来我这儿一趟?”
祝夏无端松了口气,回道:“行,我马上过来。”说完挂了电话拔腿就跑。
方戎忙叫住他:“等等等等,你干嘛去?”
祝夏头也不回地边跑边说:“方叔叔你帮我把鱼竿带回来,文导找我去开会。”
方戎看祝夏一溜烟已经跑出老远,不耐烦地“啧”了声,想了想,还是丢下钓竿跟上去。
文嘉仪的房间原来是老宅旧主人的书房,分里外两间,里面是卧室,外间改造成客厅,平时需要开小会大家就到这里来。
文嘉仪问方戎:“我好像没有请你一起来?”
“我就顺便过来喝口茶,你们不用理我。”方戎着脸说。
文嘉仪给他倒了杯茶后,当真不再理他,她转向祝夏和傅泽明,这间屋子虽然增添了一些家具,但仍然简陋,可这两个年轻人坐在这里,那些陈旧与简陋就变成了岁月恩赐的痕迹。
文嘉仪说:“我希望你们接个吻。”
方戎一口茶喷了出来。
第二十三章
傅泽明和祝夏都怔了一下。
方戎放下茶杯,狼狈地咳了几声,狐疑地看着文嘉仪,似乎想说什么,但又忍住了。
祝夏的脑洞总是在不对的地方特别大,他犹豫了一下,问:“文导,您……应该没在磕我和傅泽明的西皮吧?”
祝夏知道现在的女孩子追星和以前不一样,表达喜爱的方式新增一项,是脑补自己喜欢的两个演员谈恋爱。他发现有人萌他和傅泽明,还是刚拍完《请神》那会儿,祝夏虚荣地在微博上搜自己的名字看好评,无意间点进一个女粉丝的微博,结果被那姑娘转发的东西刷新了世界观:全是他和傅泽明的各种采访、MV剪辑、同人图、同人文!那个姑娘站的西皮是夏明,他当时手贱,点开一篇同人文瞅了眼,立刻被“含羞带怯的傅泽明”笑得在沙发上打滚,最后摔了个马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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