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青失望地啊了一声,毕竟,这是柳夜阑的要求,如果告诉了舅舅,还不知道能不能去呢,毕竟上一次那经历,舅舅恐怕也是印象深刻。
蒋叔致却是心中有数,自家这表弟说句不好听的,也许自己三兄弟在父亲心中还有分量,因为他的事去求上一求,自己父亲再如何不苟言笑还能不网开一面?
确也如蒋叔致猜想的这般,蒋衡把他们几人拎过去训斥了一番,狠狠教育了要注意安全,又多给配足了几倍人手之后,便也让他们去了,还是打着县衙清理所结案件余物的名义。
张氏宅第所处的位置与王氏自不可同日而语,位于安平县中心之地,虽然发生这凶案对邻里有所触动,可现下案子已结,此处又已经恢复闹市中的喧嚣场景,门口那一口苦井相传还是早年张氏老祖在此建房的原因——子孙不必走太远的路去寻水吃,只是后来水源渐渐丰沛,这苦井便渐渐废弃,甚至封了起来,以防打闹的孩子不慎坠入。
可这苦井,亦是渐渐成了小小的安平著名地标之一,能坐拥一个地标,张氏合族在安平的影响力也可想而知,毕竟是本地人,扎根于此地数十上百载,枝繁叶茂,未出五服的亲属亦有不少散落在县城之内,听说县衙要清理余物之后彻底结案,这些张氏族人便也有不少蠢蠢欲动——毕竟,他们都知道,结案之后,按律剩余的这些家财是要返还张氏族中的,于是便总有些人想天上掉馅饼。
这给柳夜阑一行人添了不少麻烦,看到县衙这么多人出动,这些族人不免就觉得是不是县令对于张氏家财有什么想法,可是,您吃肉也得给咱们喝口汤啊!一时间,蒋叔致便吸引了所有火力,那些张氏族人自然一眼认出了蒋叔致这位县令家的三公子,一时间,向他打听消息的,希望同他套近乎的,将蒋叔致围了个水泄不通,倒是柳童二人,两张生面孔,在张氏族人对于财富的关注焦虑中,不动声色就混进了张氏那凶宅之中。
这一次,柳夜阑却没有能在其中找到太多线索。
而随行的衙役也确确实实是来执行县衙的指令,将一切与案件相关的东西登记在案,有些与案件无关的东西归还府邸之中,不出意外,这些东西将来都会是张氏族中引得他们大打出手的财物。
对于这些家财日后的下落,衙役们自然是不甚关心,原本这案子都结了,不过是清点些余物,几个人来便行,一下子来这么多人,皆是因为他们还收到了一条秘密任务:找一件古怪的孩子衣服。
按照任务要求,这些衙役要特别注意那些隐秘之处。
在蒋叔致被张氏族人缠得一个头两个大时,张氏屋里,一个颇有经验的刑名突然朝柳童二人低声道:“大人,确有发现。”
二人对视一眼,同时起身随那刑名往后院而去。
那是上房次间雕花床后,那面墙上一处空心之处,看到那隐藏得极为细致的藏物处,柳夜阑心中突然便多了一种预感,那里面也许就是他要找的东西。
屋宇外,浓云低垂,屋内光线都为之一暗,柳夜阑却惊觉般朝窗外一瞥,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可除了漫天铅云沉沉天幕,实在是空无一物,刑名是办案的老手,熟知这些富户藏东西的套路才能将藏得这么隐秘的隔板找到,此时得到柳夜阑与童青授意,他立时打开了那隔板,里面是一个小小的包裹。
他捧将出来,交给童青。
柳夜阑突然上前一步,迅速解开,一件棉布的雪白衣衫露了出来。
童青与那刑名皆是面露惊奇,他们都是知道柳夜阑所寻之物的,讲真,那样听起来匪夷所思的要求,根本不像是在做什么任务,倒像是在调皮捣蛋,可他们没有想到,这张氏之内,竟然如这柳公子所断,真的藏有这么一件衣服!
柳夜阑轻轻将之拎起,抖了抖,这轻薄柔软的衣裳便一下子伸展开来,这件衣裳的料子显然与王氏那件全然不同,没有繁复华丽的刺绣花纹,用的是最普通的棉布,不是簇新的料子,大抵是特意在裁剪前反复洗过,是一块布料最柔软和顺的时候,哪怕在场皆是男子,也依稀能想像,这样的布料穿在孩子身上,保暖吸汗透气舒适。
但越是如此,这件衣衫就越是诡异。
一件在布料上都费尽心思的衣衫,款式偏偏如此不合时宜。
相比于王氏那烧了一半的衣裳,这件衣物更是完整,上袍下裤连成一片,那上袍的背后还似斗篷似的,多了系带的帽子,更诡异的是,裤子之下,连小孩儿的鞋袜也与裤子一体,仿佛就好像孩子穿上这件衣物之后,不必再穿鞋袜,将帽子戴上带子系好,连脑袋上都遮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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