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炘念杀上楼去硬生生将卢漫拽走。
很长一段时间里卢漫都被游炘念和蒋铮青拉扯来拉扯去,就像幼稚的姑娘们最爱玩的游戏,抢走对方心爱的事物,占为己有,以彰显自己的优势。
那时游炘念身边就有不少小少爷前前后后地献殷勤,游炘念都没空搭理他们。
卢漫只要一和蒋铮青有点联系游炘念就不高兴,就直接杀到她家将她摁在家里哪儿也不准去。大夏天快四十度,都热伤风卧床了,听到蒋铮青生日邀请了卢漫,游炘念套上衣服一阵风似的赶到卢家,将送卢漫的车给扣了下来。
“大小姐。”卢漫摊手,“我只是去个生日会。”
“要不是去生日会我还不来了。”游炘念坐到车上,旋身躺平在卢漫大腿上,“行啊,你要去也行,我就这姿势不动了,有本事你就这样把我扛去。”
卢漫哭笑不得:“你们俩个小朋友不要斗气了,成天急眼有意思吗?”
“有意思,这是最近这段时间我觉得最有意思的事了。”游炘念理直气壮。
“小念这么不想我去?”
“嗯哼。”
“好难办,你是我妹妹,但铮青也是我好朋友啊。”
游炘念怒视她:“好朋友?卢漫,你的审美趣味怎么这么差?你有多久没听音乐会没看画展了?还能认那山炮当朋友?你出门能别说你是我表姐么?丢人!”
卢漫也不生气,就看着她笑。
“你笑什么。”游炘念不爽道。
“批评我的审美趣味可不行,不然我喜欢你这件事怎么办?你才是我真正的审美趣味。”
游炘念批评道:“口无遮拦!”
卢漫还是觉得难办,一边是妹妹,一边是朋友,怎么办呢?她思索片刻道:“这样好了,多加一重关系就行,我就不去了。”
“多加一重关系?”游炘念没明白她的意思。
卢漫突然弯下腰亲她,不是额头不是脸颊,而是嘴唇。
游炘念感觉卢漫嘴唇非常柔软,带着很有质感的香味,温柔地在她唇上摩挲,含着她的下唇一会儿,轻轻一啾,离开,她的唇彩便印在游炘念的嘴唇上。
卢漫单手扶着前排驾驶位椅背,看着游炘念笑,那时她的笑容游炘念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卢漫点了点自己的唇,眉峰轻轻一挑:“这样,以后我都听你的,如何?”
那年游炘念十四岁,初二,卢漫十七岁,高二。
往后每每提及这件事游炘念都会无比唾弃地抨击卢漫是在拐骗未成年少女,而卢漫也苦口婆心地澄清:“我当时也是未成年少女,怎么不说你拐骗我?”
“好意思,谁主动的?”
“你啊。”卢漫说,“主动躺我腿上,送上这么方便的接吻姿势。”
“十四岁你都亲得下去!”
“一不犯法,二也就是因为你太可爱。”
通常说到这份上游炘念就没话可说了。
蒋铮青被她顺利踢出局,虽然往后很多年里蒋铮青依旧虎视眈眈。
她曾经亲耳听到蒋铮青跟别人说:“姓游的脾气这么烂,卢漫也就是一时觉得好玩吧。这样的人谁愿意跟她过一辈子。等她们分手呗,也没几年。”
游炘念当时就杀了出去,当着蒋铮青的面指着她的鼻子说:“你做好准备等一辈子吧!”
十八岁生日当天,游炘念独自去纹身。
纹身的位置在后颈,一针针刺在皮肤上,疼痛感清晰而深刻。她并不讨厌疼痛,疼痛让她清醒,让她迷恋,让她刻骨铭心。
纹身回来,她脱下衣服给卢漫看。
“L属于你。”游炘念抱着卢漫吻她,“我也属于你。”
年少时光无忧无虑,除了明白自己身份的必要紧迫感之外,游炘念很少去想别的事——比如衰老,比如死亡,比如藏在月球背面,她不知道的事。
在游炘念的记忆里,她的恋人越长大越沉默。
她知道卢漫默默抗下了很多事,比如家长的反对,比如集团内部的不和谐,比如外界的留言碎语,比如一波又一波的相亲。
家里人是什么时候认可她们的事的,卢漫做了些什么,她并不知道。那时她想要的只是卢漫无止境的宠爱,想要的是她应当得到的人生每个阶段、全方位的胜利,而她的确得到了。
有时候她也会反省,自己是不是该收敛收敛脾气,没有谁能忍谁一辈子。可游炘念就是克制不住地想要作,想要被爱,想要卢漫双手奉上全世界最好的一切。
所以卢漫累了吗?烦了吗?在游炘念不知道的某个时刻里,卢漫已经不再爱她,甚至冒出了想要杀掉她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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