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吗?她死是活该?
不,不对。
游炘念贪婪的索取,但同时她也在无休止地付出。
她想要卢漫给她全世界,是因为她已经将自己的全世界都给了卢漫。她们是恋人,是密不可分,上天入地只此一对的绝佳配对。她要和卢漫一起携手并肩,打造属于她们的王国。
所以她们之间不该有间隙,不该分彼此,游炘念觉得她们融为一体都不过分。
卢漫不是个喜欢打理自己生活的人,游炘念帮她收拾一切。小到穿衣打扮出行,大到房产学业工作……游炘念的占有欲并不是一开始就有的,她的全方面掌控前提便是卢漫的全盘交托。
再深的夜,卢漫一个电话她就出现在她身边。再远的远方,卢漫一句话她就日夜兼程相伴。
卢漫多看一眼的东西她就会买下送给她,卢漫微微皱一下眉头她就会让讨厌的东西彻底消失。
她自以为她是这世界上最了解卢漫的人,卢漫一个细微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一个细小的动作是什么情绪,她都了如指掌。
她们是血浓于水的亲人,也是相爱十年的恋人。
游炘念短短的二十四年人生充满了自信,如果没有冥府,死后魂魄便烟消云散的话,她这辈子到死的那刻都还是骄傲的大小姐。她依旧满身的坏脾气,挥霍着时光挥霍着青春,嘲笑蒋铮青一辈子只能看着别人盘子流口水,坚信卢漫爱她如生命。
原来有这么多事她不知道。
原来有这么多情绪她不明白。
卢漫和蒋铮青,是不是早就在一起了?!
游炘念猛地睁开眼睛。
临邛找到玉卮的时候见玉卮抱着一柄法杖在发呆。
“冷静点了吗?”临邛挺着小肚子叉腰看她。
玉卮迷茫地抬头,将三川灵杖抱在怀里,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临邛,我觉得我不是我自己。我也不知道我是谁。”
“你是坐吃等死的没用宠物。”临邛一句话帮她解惑,“别在这想些有的没的了,赶紧和我回去。我翻了几座山头找你你知道吗?居然在这里思考什么哲学问题,别高估你自己了好吗?”
玉卮眨眨眼,魂儿还没回来。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看着有些眼熟。”临邛问道。
“当初被咱们折断的三川灵杖。”
“原来是那玩意儿,难怪眼熟。怎么着,修好了?”
“嗯……”
“这东西本来是做什么用的?”临邛记得傅渊颐接过一单生意,需要这三川灵杖,当时傅渊颐残忍截胡最后两败俱伤,灵杖被损,没想到还能再修好。
玉卮没回答她的问题,望着远处愣神半天。就在临邛想两巴掌把她扇明白时,玉卮突然开口:“临邛,你觉得记忆这东西,会被封印吗?”
傅渊颐在酒店大堂酒吧坐着喝酒。
两个小时过去,她已经喝下第七杯酒。
临邛和玉卮回来时见着她一个人在那儿坐着,很诧异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游炘念呢?”
“在楼上。”傅渊颐往上指。
“你们怎么了?吵架了?”玉卮咧嘴一笑,“吵什么架啊!今天可是有大喜事!蹬蹬蹬蹬!看,这是什么!”她把三川灵杖往前一呈,打算迎接傅渊颐惊讶的表情,没想到对方就淡淡地看了一眼,很平静地说:“三川灵杖。”
玉卮没好气道:“你什么态度……你忘了它的作用了吗?只要有它,游炘念就能恢复记忆了!她就能知道杀她的凶手是谁不必在苦哈哈地取什么心头血了!我拜托我前同事好不容易才修好的,她……”
“她已经想起来了。”傅渊颐继续喝酒。
玉卮愣住,连临邛也纳闷:“想起来了?想起什么了?难道……”
“对,她想起她死的那晚发生的事了。”
玉卮和临邛同时往前倾身,就要激动地异口同声大喊出声,被傅渊颐一盆冷水浇了个哑口无言:“但是她没看见凶手的脸。”
“我去——”玉卮这小心脏大起大落的,“那不白搭么?跟没想起来一样。”
“但武秀英的心头血提供了很有力的证据,证明卢漫很有可能是凶手。”
“卢漫?真的是她?”玉卮心又被提了起来,“不会吧,卢漫为什么要这么做?”
傅渊颐光喝酒不说话,临邛也不做声。
玉卮说:“那游炘念肯定大受打击啊,你就这样把她一个人丢房间里了?”
临邛一掌打她脑门上:“你以为全世界的人都是你啊,心情不好当然要独处,谁跟你似的心情好不好都满世界嚷嚷。”
玉卮怒视临邛,敢怒不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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