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对方也没好到哪里去,那八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挂了彩,他们的目标虽然是马车里的人,但也要防着失手被擒,暴露身份,所以一见大批官兵赶到,就知道杀人的最佳时机已然错过,他们已经很难再找到下手的机会了。
只见其中一个貌似首领的人作了个手势,其余七人立时往官兵到来的相反方向飞退,退出一段距离之后转身向前跑去,身形很快就隐入茫茫夜色之中。
陆灵溪本来还想追上去,却被席鸣按住:“你想死吗!”
从对方的身手来看,约略还要高过席鸣他们一筹,所以这一场拼杀下来,陆灵溪他们五个人个个受伤不轻,其中两个人还是重伤,对方八个人虽然也挂了彩,却都只是轻伤,陆灵溪要是追上去,十有八、九是有去无回的。
陆灵溪闻言只好悻悻作罢。
那头官兵已经赶了过来,范知府见他们一身狼狈,不由骇然:“唐大人如何了,没事罢?”
“我没事。”
唐泛从马车里出来,然后是汲敏。
范知府给唐泛介绍:“这位是吉安千户所的谭千户,下官闻知消息之后连忙去请谭千户一道过来的!”
他的话里不乏邀功讨好之意,这种行为在官场上很常见,平时唐泛还有心情与他客气一番,眼下却只是对谭千户拱拱手:“多谢谭千户,这份情我领了,改日我再亲自登门拜谢!”
谭千户比范知府识趣多了,他见唐泛身边的人都受伤不轻,便道:“下官认识几个专精跌打外伤的大夫,唐大人若有需要,下官这就派人去找他们!”
唐泛也没客气,照单全收:“那就有劳谭千户了。”
谭千户忙道:“大人不必客气,此事是在吉安境内所出,下官难辞其咎,请大人让下官护送您回去。”
范知府不落人后,也道:“下官也护送大人!”
席鸣等人受伤不轻,其中两个已经摇摇欲坠,唐泛没有拒绝,就让席鸣将两个受伤的手下扶上马车,又向谭千户借了几匹马,自己和陆灵溪几个还能走得动的,则骑马回去。
刺客当然不会去而复返,所以在谭千户和范知府的亲自护送下,唐泛一行平安抵达官驿。
席鸣和陆灵溪几个,除了两个重伤之外,其余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刀伤,陆灵溪胳膊上也被划了一刀,深可见骨,难为他一路上都忍着没吭声,只是回去之后草草撕了布条绑起来止血,直到大夫前来,要为他上药时,大家才看见他的伤口有多深。
他们虽然是为了保护唐泛而受伤,但严格来说,这本来就是他们的职责,不过唐泛并没有因此视为理所当然,反倒将自己的屋子让出来给重伤患者住,又亲自在旁边看着大夫把脉治伤,详细询问席鸣他们的伤情,在得知几个人都没有性命危险之后,才嘱咐席鸣他们好好歇息,又吩咐官驿的伙计明日给席鸣他们单独熬些好克化的小米肉粥。
席鸣等人看在眼里,虽说面上不显,心底自然也是有些感动的。
会做做表面功夫的官员不少,更多的连表面功夫都不屑去做,他们这些人,说得好听是高手,实际上也就为人驱使的鹰爪,要么浪迹江湖,要么投身官门,就算当上武将,地位也没有文官高。
席鸣他们原本觉得以唐泛的地位,定然也是那种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人,他们自己对被汪直遣来保护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也是有点想法的,不过现在出了这档子事,唐泛的表现反倒令他们大为改观,且不论他是怎么想的,单是能表现得如此细心周到,也就不算寒了席鸣等人的心了。
安置完伤者,时间已经过了一两个时辰,范知府和谭千户他们也已经被唐泛送走了,只有汲敏还留在官驿里。
由于主院让给了席鸣他们,唐泛搬到偏院,虽然官驿的人临时做了一番布置,不过条件肯定还要差一些。
唐泛歉然道:“子明兄见谅啊,你看今晚这事闹的,差点连累你不说,我还平白冷落了你大半天,没能跟你单独说上几句话!”
汲敏摆手:“不妨事的,左右明日也是休沐,不用早起。”
说罢他叹了口气,“只是今晚这事实在来得蹊跷,我先前还羡慕你升迁得快,万没想到你这官当得这般危险,难怪你还要带着几个功夫好的手下,若是没有他们,你岂不要更加危险!”
唐泛笑道:“其实这样的事情也不常有,我在苏州就没遇到过。”
其实在苏州也遇到过,只不过是人家用的是美人计和钱财贿赂,所谓酒是穿肠药,色是刮骨刀,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危险了。
汲敏闻言,脸上不掩对他的担忧:“那现在陆公子他们受了伤,你这几天的安危怎么办,要不我将县衙的差役调过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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