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鸣应了下来,陆灵溪却迟疑道:“唐大哥,我们一下子走了两个,乔姑娘又不会武,你身边就剩下韩津了,这不大好……”
话没说完,铁柱就拍着胸脯道:“难道俺不是人吗,陆兄弟,你放心地去罢,这里有俺和小州在,不会有事的!”
陆灵溪心说就是因为有你我才更不放心。
没想到唐泛却也开口道:“快去罢,时间紧迫,刻不容缓,我在这里没事的!”
平日里开玩笑是一回事,现在他严肃起来,陆灵溪自然不敢再反驳,答应一声,便与席鸣匆匆离去,分头行动。
这样大的动静,林家家眷自然也都被惊动了,林家主母还派婢女过来询问情况,听说此事之后,也顾不上不便见外男的规矩了,直接就出来见唐泛了。
陈氏脸上不掩惊慌:“大人,您说我家老爷的事情,是真的么?”
唐泛不答反问:“你们夫妻一体,林逢元最近若有异常,你身为妻子,想必是很容易察觉的。”
陈氏蹙眉:“不错,自从阿珍死后,外子言行就显得有些古怪,我只当他是因为伤心过度才会如此,也没有细问,上回我想让阿珏回来,他也不让,说让阿珏待在书院更好。”
唐泛:“阿珏?”
管家帮忙补充:“就是二少爷!”
唐泛:“那他现在还在书院?”
管家:“是,大少爷去世的时候,二少爷被叫回来了一趟,但不多几日便被老爷遣回书院,说不要耽误了功课。”
照理说,长子死了,为人父母悲痛欲绝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让次子急匆匆地赶回去上学,更何况从林珍下葬的情况来看,林逢元也不是不疼爱这个儿子。
不管如何,这种行为,连林家外人都觉得很奇怪。
唐泛皱眉想了想,道:“你现在再找两个家丁,去一趟书院,看看你们家二少爷还在不在。”
管家和陈氏同时瞪大眼睛:“大人,您是说……”
唐泛:“没什么,不必惊慌,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他的安全罢了,快去罢!”
但他这样一说,谁都能听出几分不祥的意味来,陈氏对管家道:“快,照大人的吩咐去做!”
林家顿时一阵兵荒马乱,陈氏一介内宅妇人,哪里遇到过这样的情景,一时都手足无措了,只能站在那里干着急,正好唐泛还有事找她,就问:“我记得上回来访时,你们正厅挂了一幅画,林通判说是他亲手所作,现在那幅画还在么?”
陈氏想了片刻:“您说的是……那副大江东流的画罢?”
唐泛:“不错。”
陈氏:“好像是在的,今天早上还见着了。”
唐泛:“带我去看看。”
陈氏:“大人这边请。”
她带着唐泛等人来到正厅,举目望去,却咦了一声:“今天早上我明明还看见了的,怎么换了?”
只见唐泛记忆里头那个地方,此时已经挂上了另外一幅空山明月图,落款也不是林逢元了。
唐泛并未在画上发现什么问题,就又将卷轴掀起来,下面也是普普通通的墙壁,看不出异常。
婢女小州也走了过去,抬手敲了敲,又摸索一阵。“没有问题。”她道。
墙壁没有问题,那就是画的问题了,唐泛仔细回忆那幅画,连外面有人匆匆走进来都没有察觉。
“大人,沈学台,范知府,汲知县到了。”韩津在旁边提醒道。
唐泛抬起头,起身相迎:“原本没想着惊动各位的,唐某实在过意不去。”
“大人,下官已经召集人手去找林通判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范知府有些郁闷,却又不敢发作。
今日原是七夕,不说寻常百姓,连他也正舒舒服服躺在自家院子里赏星吃点心,与妻儿闲聊,和乐融融,然而唐泛派来的人却将他这难得的悠闲给破坏了,他自然郁闷难当,只不过对着唐泛不好说而已,心里难免是有想法的。
沈坤修则依旧黑着一张脸,好像别人欠了他许多钱没还似的。
事实上,席鸣去上门的时候,他原本是不愿意来的,还是席鸣用了强,直接将人给“请”过来的,他脸色能好看就怪了。“唐御史说话莫非张口就来,完全不需要真凭实据么,你一句林通判可能会出事,就让吉安府上下疲于奔命,若林通判平安归来,你又作何解释?再者林通判出事,与本学台又有何干?”
唐泛摆摆手:“沈学台稍安勿躁,请坐。”
沈坤修一甩手:“不必了,唐御史有什么话,就请尽快讲清楚,我还赶着回去看灯呢!”
唐泛笑了笑:“沈学台也真是心宽,令公子闯下那样大的祸事,你还有闲情看灯,听说令公子已经被你教训得躺在床上好几天了,他想必没法与你一道看灯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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