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建勇说:“我得赔他个自行车后轮儿。”
柳家几个人一起笑起来:“那你这什么运气啊?”
那笑:“我以后每天出门前都得看看黄历,写明白了‘今日宜出行’我再动,要不我就一直搁床上呆着。”
毛建勇说:“我着急来你们这儿,就说赔他二百块钱,然后我问他路。”
那说:“他迷方向,我怎么跟他说他都觉得我说的不对,我以前来过老杨树这边,正好那会儿我也没事,就说,干脆我把你领过去算了。”
毛建勇说:“我给他加五十块钱,他就给我领过来了。”
猫儿说:“加五十?那不成了二百五了?你们俩谁是二百五啊?”
毛建勇伸手跟猫儿打闹:“你个嘴巴不厚道的猫,吃着我的东西还敢说我二百五?”
那笑起来:“我以前跟老师来过老杨树几次,刚才其实是正好想搭的车过来看看,我根本没想起来要钱,是他自己提出来给五十,确实够二百五的。”
毛建勇回头对上了那:“既然你不想要,正好,取消了,没了。”
那说:“取消就取消,我要是打的来这儿一趟也得好几十呢。”
柳侠奇怪:“那你以前怎么会来过这里?”
那说:“我是工大环境艺术系景观设计专业的,我有一个老师偶尔来过这里,他特欣赏老杨树胡同这一带的环境,他说这里是人文建筑艺术和自然景观艺术最完美的结合,我跟他来过几次,我也很喜欢这里。”
毛建勇惊讶:“你是搞艺术的?怪不得呢,我觉得你一股子跟我们不一样的味道。”
柳侠伸脚踢毛建勇:“毛老财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搞艺术的怎么着你了?”
那身上稍微有一点点女气,柳侠怕毛建勇这句话会让那不舒服。
毛建勇为了躲柳侠的脚使劲往后仰,差点仰倒,被那给托住了,他急切地声明:“我知道咱大伯跟咱孩子他六叔也是艺术家,我的意思就是艺术家跟咱们老粗就是不一样,一看就很高雅。”
柳侠继续伸脚踢:“你还胡说是吧?”
毛建勇跳起来哈哈大笑着躲。
柳凌笑着站了起来:“幺儿你别欺负小毛了,他大老远来,还没喝上口水呢,咱们去前院喝着茶继续聊吧。”
柳侠放过了毛建勇,一群人搬着东西往前院走,那说他得回去了,要不他姐姐该着急了。
话音没落,他的传呼机就响了,他传呼机是数字的,只显示一个电话号码。
那说:“肯定是我姐,柳老师你们这附近有公用电话吗?”
猫儿紧走两步说:“我们家有,你跟我先去回电话吧。”
还真是那辉的电话,她在电话里勒令那一个小时内赶回家否则格杀勿论的声音把猫儿都给震住了。
“喂,你姐属狮子的吧?产自黄河东岸的狮子。”那放下电话的时候,猫儿问他。
那一点没因为那辉态度粗暴而生气,并且看起来还蛮开心:“不是,我姐比我大五岁,我妈一直身体不好,从小到大都是她管着我,她就是爱操心,老怕我出事。”
猫儿打量着那奇怪:“你是男的,要怕也是你怕她出事,怎么你们还反过来了?”
那嘿嘿笑,着急想马上走。
他来的时候是坐毛建勇的车,这会儿要回去得去仁义路坐公交,有点远,柳侠要开车把他送过去。
人家专门给毛建勇带路,柳侠为了表示感谢,拿了两袋毛建勇刚带来的干虾仁和一包火腿送他,那死活不肯要,柳侠只管放车上了。
中国北方一到春天基本上天天刮风,今天也一样,在家因为院墙高周围又都是房屋,还不觉得,一出门,风还蛮大。
老杨树胡同一带因为周围的土地不适合耕种,大部分还保持着远古的风貌,到处是以杨树和榆树为主的稀稀落落的杂树林和被野草覆盖的山坡,所以即便是刮风空气也都比较干净。
到了将军路和仁义路交叉的地方就不行了,现在的人经商意识太过强烈,是个路口都当成能赚钱的风水宝地,这个路口也开了好几家特别低档的商店和小饭店,当初为了盖房子,周围被随意地开挖取土,经营后在环境和卫生上又不讲究,垃圾就随意地倾倒在不远处的路边,所以这里不时地就是一阵尘土和着朔料袋子飞扬,看着就特别脏。
柳侠开着车到将军路站的时候,一辆车刚刚开走,这里是半小时才有一趟车,那说他去旁边的糖烟酒小店里等一会儿,柳侠没让,他让那坐在车里等。
两个人坐着没事,柳侠就开着玩笑说起上一次撞车的事,因为今天虽然那话也不多,柳侠对他的印象却一下就好了起来,他觉得看那的行事谈吐,家里应该教养挺好的,上次怎么就那么讹冬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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