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珣头发揉乱,裹着睡袍,细长的眼朦胧微眯,开门一看,皱眉:“你干什么?”
楚瑜罩着一件风衣,身形高大却显得极其狼狈,进屋迅速关上门,呼哧带喘,神情闪烁。
楚瑜说:“珣儿,我,我跟你,谈个事。”
楚珣往嘴里填一粒薄荷糖,润润喉咙,坐在沙发里:“大早上的,谈什么,不能打电话?”
哥俩平时不住一起,也都不住军区大院,关系不咸不淡,各干自己一摊生意,楚瑜平日根本就没来过小二的公寓。
楚瑜坐下,揉着他弟的大腿:“珣儿,哥生意上有点儿麻烦,最近不太顺,你帮我个忙。”
楚珣暗暗打量:“什么麻烦,帮什么忙?”
楚瑜:“我得出去一趟,避避风头,我……我想去新加坡或者加拿大,你帮我安排下……”
楚珣面色冷冷地:“你惹什么事儿了。”
楚瑜坐在沙发上,衣服没脱,脑门上全是冷汗,调开视线。
楚珣在他哥面前其实更像个哥,也不客气,不含糊,教训人的话都说腻了,就盯着楚瑜:“说实话,你干什么了。”
楚瑜脸色燥红,委屈着,骂了一句:“操,不就是‘新红’那笔基金,当初说好按股分成,公司又不是我搞的,项目不是我批的,都是冯小勇侯一群那俩王八蛋搞出来的,现在都他妈想推我头上!”
楚珣脸一沉,低声骂了一句“白痴”,扭脸就想走。
楚瑜这些年混京城圈子,依靠狐朋狗友的关系,着实发了一笔财。当然,他牵连出事也是迟早。
楚瑜从小就是个邪路子,在部队大院里偷窃公物、倒卖军需品。这人九十年代开始做大生意,趁着那会儿深交所有几只股票特别火,利用红圈儿里内部消息,提前购入大量低价股,高点抛出,手里的钱翻了好几番,一下子就发了。后来又参与走私,走私钢材,走私矿产,走私豪车。
私家车刚在国内兴起那会儿,国家给汽车征收的奢侈品税很高。这帮人怎么走私?将整车从中间切成两半,就不是整车,就能按“零件”进口,省一大笔关税,进关之后再把切成两半的车给焊上。这样做出来的车能结实才怪,那几年走私车交通事故频发,就因为这个。这种车在路上一经碰撞就完蛋,能从中间焊接口再裂成两半,间接害死不少人。这些违规违法的生意,楚瑜是幕后出资由生意道上朋友帮他做成的,因此很多事就连他爸他弟弟都蒙在鼓里。
九十年代四九城里一群官家富少,基本就是这个路数,制定游戏规则并利用着规则,疯狂积累原始资本,人性的贪欲永无止境。
再到后来,海关走私这种行当,红贵娃儿们都不稀得玩儿,嫌掉价,来钱不够快,开始搞期货、私募基金。“新红”基金以超高利息吸引客户投资,募集巨额财富,随后公司突然倒闭,全部钱款被卷……
楚瑜失魂落魄,追在楚珣屁股后头,纠缠不放,拉下脸来磨他弟弟。
俩人在客厅争执,楚珣脸色难看、愤慨。卧室房门突然打开了,高大的身形现身房门口,冷静地看着二人。
楚瑜一抬头:“……”
楚瑜:“……霍小二?”
霍传武穿戴整齐,一身挺拔衣裤,目光沉稳,拉过楚珣的手腕,攥了攥,无声地安慰。
楚瑜目瞪口呆,突然反应过来,探头进卧室里寻么……卧室床铺被褥收拾很整齐,窗明几净,霍二爷手很快,整理内务熟练利索,一声不响抚平见不得人的痕迹,床单上一丝褶皱都没有。
楚瑜半笑不笑地,瞅了霍传武两眼:“呦,小珣,哥真是好久没关心你了,霍小二都回来了。”
“你们俩,这么多年,还这么铁?还住一起?”
“这忒么算是,怎么个关系啊?”
霍传武也不说话,不解释,就站楚珣身后,轻扶楚珣后背。那架势,很像一家之主出来给媳妇撑场子,关键时候还是你男人靠得住。
楚瑜整了整风衣,在外人面前还顾及几分脸面,一摆头:“霍小二,你先出去,回避一下,我跟我弟谈事。”
楚珣冷冷道:“他不用回避,他就住这儿。”
楚瑜:“小珣?”
楚珣别过脸:“你走人吧,我帮不了你。”
楚瑜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也顾不上第三人在场,喊道:“小珣,你不帮我谁帮我?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你有多大本事,我才来找你!”
楚瑜这话是大实话。他以前不知道他亲弟的真实身份,现在知道了。以楚珣在总参二部三部的地位能力,造假文件弄一张通行证协助个把人跑路出国,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换句话说,楚珣是总参特工头子,干间谍这行的,利用各种手续渠道通关跑路就像平常吃饭走路,每天干的就是这个。而且总参权力凌驾在公安和海关之上,出入境一句话,“我是二部特情处的”,海关立刻放行,不敢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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