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控制不住地向神山许下一些不切实际的愿望。
他许不出祝林砚生离别之后海阔天空、顺心平安的愿望,只希望以后林砚生不要再想起他。
终于一切该要结束了,他对林砚生的那些幼稚的情意最终还是再次变回他一个人的心意。
第37章
《朝佛》杀青的消息一被放出来,姜煜世又得重返做明星光鲜忙碌的生活。姜煜世做起事情来很绝,说认真拍戏,就真的一点行程也没排,实在有些任性,可那段时期他的状态很糟,李珊便也没有强求。
每年元旦都会爬雪山,这好像变成了林砚生和谢锐的一种默契。
只是林砚生今年开口说去西藏的时候,实在把谢锐吓得够呛,而事实上也是。
走川藏线开的谢锐的路虎,渐渐海拔高了,谢锐就开始一系列的晕天倒地。
滑稽的反应把林砚生逗得直笑,无奈之下他只好来扛起这项大旗。
到拉萨近夜了,这边天暗的很早,谢锐是到了住处倒头就睡,而林砚生自己到街上乱走。他将手插在大外套兜里,心里想着这个时候是不是该拿根烟抽比较有气氛一点,可他已经戒了很久了。
他远远看那游客圣地的布达拉宫,也不觉得会给他带来多么豪壮的情怀。只是在小街巷里乱窜时看见的那些周围彩绘的墙砖,跳脱又神秘,他很喜欢。
适应需求,这里倒是建了不少酒吧,缭缭有歌声从街角那间挂着藏族少女画像的酒吧里传出来。
林砚生抱着见见世面的心态踩进去看了看,人挺多,装修也和寻常的酒吧不太一样,木质结构占大头。可能是这个城市处处都渲着宗教的隐秘和浪漫色彩,林砚生瞧这轮转的灯光也觉得神秘。
“喝点什么?”一个像是给爹妈打工的藏族小孩跳到了他的面前。
林砚生想了想说,点别人点最多的吧。
于是小孩不满地端了杯青稞酒回来,嘴里还嘟囔着,他还是觉得洋酒更好喝。
当然也更贵。林砚生在心里补充道。处于同情小童工的心理,他也大发善心地被宰一次,再要来一杯没有仔细问过名字的“洋酒”。
他坐着的位置正对着舞台,上面有个藏女在唱歌,大概是改编的当地民歌的流行版,还挺有味道。那舞台可真够小的,却还是围满了一些藏式乐器。林砚生一眼看见了扎木聂,他还用过这种音色进曲子里。
女歌手将这首歌唱完了就匆匆下了台,音响里传来酒吧老板陕西调子的普通话,有报幕的意味在。林砚生觉得稀奇,他在酒吧也唱过不短的日子,怎么还有中途报幕的呢。
酒吧的灯暗下来,客人发出惊呼。不过五秒,那灯又不由分说地重新亮了起来,却只聚焦于台上。
灯光点亮世界的一瞬间,林砚生觉得自己好像是出现了幻视。
台上正中掌着麦克风的是姜煜世!
还有几个人,除了鼓手,其他弹奏传统乐器像是少数民族,都徐徐地坐到了乐器后面。
荧幕外的姜煜世洒脱感强很多,不常有的黑色头发把他衬得更英气,一件无袖的黑色背心,牛仔裤,马丁靴,一把贝斯背在背后,胸前坠着的银色小环闪闪发亮。
他怎么没走、怎么会在拉萨?不是都杀青了吗?
林砚生惊得动弹不能,逃开的心情又浓郁起来,他再慌忙地深深望了姜煜世一眼,眼睛却离不开了。
台下这么暗,姜煜世看不见他的。灯亮,灯亮之前他就会走。林砚生迷迷糊糊地想着。
姜煜世将立麦调高了,再笑了一下,前奏骤起,有点暴烈的重金属调子,激昂的鼓点像是暴雨一样唰唰打下来。
九宝乐队的《灵眼》。
林砚生不懂蒙语,不知道姜煜世是否唱得标准。
可那些从来就不重要,他只是听着就快要入魔了。
他从来,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姜煜世。
抛开了那有些刻意营造的偶像身份,他本来就是一个在中环长桥上歌唱的自由歌者。
白天在港大做乖乖画图的工科生,傍晚时分就推掉一些琐碎的学校活动,背着把吉他,和友人跑到中环来。
姜煜世总说他做的叫“行为艺术”:不接受点唱,全唱自己喜欢的,只是偶尔给路过的幼稚园小朋友唱首圣诞歌,不收钱,更不在意有没有观众。
这首《灵眼》少了些九宝对故乡的浓重情怀,也没那么粗犷,变得有些跳跃,带着磁性嗓音的加持。副歌前姜煜世的一个弹舌惹得几个年轻女游客发出惊呼声。
进入长长的间奏,林砚生慌忙抬头,那一瞬间恰好有一束蓝紫色的灯在姜煜世的脸上逡巡,让他锋芒四射的漂亮脸庞荧着诡秘的光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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