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你必须过来,没有亲人在身边,我们就是你的亲人。”向映岚附和。
“好吧!我的朋友们。”艾文微笑道。
“你该把李苒一起带来,可以吧法兰克?”中国姑娘向屋主征求道。
“说真的我不太喜欢像他那样无理,说话又大声的孩子,不过……好吧!上帝是不会介意这些的不是吗?”法兰克夸张道。
他的幽默感引来向映岚银铃般的笑声,艾文也不禁显露出近几日来真正放松的笑容。
虽然他不是上帝忠实的信徒,但他会在即将到来的那天为陈雨辰祈祷,为这个国家祈祷。
1937年2月14日,元宵
进入2月初春的上海越发寒冷,这里与美国真的不同,即使气温远远不如他的故乡那般低,但潮湿的寒冷依旧刺骨,甚至会让人觉得更冷。
这一天是中国人的传统节日,然而自日军占领此地后,无论是春节还是元宵,都不再是原来的样子……
2月9日,《大美晚报》《文汇报》《华美晚报》等均收到所谓“正义团”恐吓信,称如有反日情绪,将与蔡钓徒(注1)同命运。
2月10日晚,文汇报馆遭到手榴弹袭击。
2月12日起法租界连日发现有人头被悬于电杆。
这里的平民活在恐惧中,这里的报社和地下组织从没有放弃抵抗……
*注1:1937年11月12日,上海沦陷,租界成为日本侵略军包围中的“孤岛”。翌日,公共租界工部局总办费信惇警告租界内华文报纸立论要慎重。钓徒在福州路望平街(今山东中路一段)主办《社会晚报》,坚持爱国立场,报道谢晋元和“八百壮士”退驻沪西“孤军营”后坚持抗日的情况,遭日方忌恨,指使投敌青帮头子常玉清横加干涉,胁迫停刊。1937年2月4日,钓徒被日伪特务恐怖组织、常玉清纠集的“黄道会”骗往北四川路新亚大酒店赴宴,惨遭暗杀。6日,头颅悬挂在法租界总巡捕房附近萨坡赛路(今淡水路)口的电线杆上,血肉模糊,旁悬一方写有“斩奸状”和“抗日分子结果”字样的白布。1952年,追认为革命烈士。(本注解摘自百度)
第二十六章 :受困上海(13)下
2月14日,艾文穿着黑色大衣裹着格子围巾,戴着黑边帽和黑皮手套快步走进洋馆的大厅。里面的壁炉早已升起炭火,身子顿时暖和了起来。
他脱下帽子、手套和外套交给霍尔管家后便急忙向着法兰克的书房走去。
艾文接到法兰克的电话说有了南京的消息就立马赶往这里……距离南京沦陷二个月,兴许他终于能得到关于陈雨辰他们的一些讯息。
霍尔管家连忙为他推开书房的门,然而令艾文意想不到的是,书房里不仅有法兰克和向映岚,还有他一直想登门拜访,却苦无机会的严老板。
向映岚正咬着拇指,脸上痛苦又愁容满面,在她身旁的法兰克左手拿着一个文件袋,右手拥着他的女友小声安慰。
当法兰克在见到艾文进来时,他轻轻拍了拍中国姑娘的背脊。向映岚抬起脸后,艾文才发现她脸上竟有泪痕。
“艾文,严老板有些事要对你说。”法兰克不顾他的朋友满脸的震惊和疑惑,扶着向映岚,左手紧紧捏着文件袋走出了书房。
当书房里只剩下他和严老板后,艾文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始追问,却被中国男人阻止。
“医生,我大约能猜到您想知道些什么。不过在这之前,我有件东西要交给您。”严老板说着拿出一封信……牛皮纸中式信封的上面什么都没写。
艾文立刻拿起放于壁炉上的拆信刀拆开信封的封口,直觉这封信可能是那个他牵挂已久的人写给他的。
结体严整的钢笔楷书在竖排式的信纸上写了满满数页……
艾文·亚伯谨启:
首当其冲,该先向你报个平安:我在重庆一切安好。
离开上海后我并没有被带往南京,而是直接被送回了重庆。委员长在淞沪即将失利之时便起了移都重庆的想法,故此赵晗奉我父亲之命将我强行送回。
我与你约好必在南京重聚,却是连南京的关门都没能进入,对此我焦急万分。当时怕你会被留在上海,然而现在更庆幸你没能去南京。你无法想象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上海沦陷那时,似乎已然预示南京被放弃了一半,甚至在情急之下移都至重庆。但是这个消息有多少南京人和守护南京的战士知晓……我不得而知。在保卫战开始前,我相信他们都没有意识到南京已经不再是首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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