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手机,沈隋朝门里跨出一步。
一秒以后,他面色古怪地退了出来。
又过一秒,粟息从里面出来了。
沈隋双手抱胸靠在墙边,目送粟息从视线中离开,没有开口说话。
第三秒时,出来的人成了聂靖泽。
沈隋望向停下脚步的聂靖泽,语气犹疑道:“没打扰到你的好事吧?”
聂靖泽扫他一眼,冷冷淡淡扬起眉来,面色坦然,“我有什么好事?”说完,也不管他,自顾自抬脚离开。
沈隋仍是站在原地,没有跟上去。只将视线放在聂靖泽离开的背影上,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巴,神色多多少少有些复杂。
同学会过去没两天,沈隋跑上来敲聂靖泽的门。
聂靖泽当时正要睡觉,他站在门外玩了小半天手机,才等到对方来开门。
他握着手机进门换鞋,口中还啧啧感叹道:“不如改天我再去配一把你家的钥匙得了。”
聂靖泽抱着双臂站在旁侧,冷眼看他从鞋柜里翻出一双家居拖鞋,一副不耐于招待他的神色,“你来干什么?”
沈隋玩到这个点才回来,进入公寓楼里以后,电梯经过楼下家门口时,他却连家门都没入,直接上来敲聂靖泽的家门。他越过对方进入客厅内,先给自己倒一杯水灌下,才直起身体道:“你那辆越野,借我开一开。”
聂靖泽掀起眼皮问他:“你的车呢?”
沈隋解释,“我明天约了人开车去国家森林公园玩,你也知道那地方有多偏路有多烂。我才换的新车,可不想就这么让它给刮坏了。”他说完,又从上衣口袋里摸出自己的车钥匙,随手搁在面前的矮几上,“你要是没车开,就先用我的车。”
聂靖泽没去拿他的车钥匙,转身从放钥匙的瓷盘里找出越野车的钥匙,丢进他怀里,“车就停在楼下车库里,你自己去找。你的车钥匙也拿走吧,我前段时间从家里开了一辆车出来。”
沈隋一根手指勾着两串车钥匙,一边朝玄关口走,一边冲他摇了摇手中的钥匙,“谢了。”
隔天沈隋就开着聂靖泽的车去城郊与朋友汇合。
然而大抵是早上出门没看黄历,他人还没出帝都城中时,就在城江大桥上与另一辆车追尾了。事情发生时,沈隋车开得好好的,前面那辆车却冷不丁地减速,沈隋忙踩刹车,堪堪避让过一场事故,后面的宝马却对着他的车屁股直挺挺地撞了上来。
事故不大,两辆车却分别受了点损伤。只是相比之下,轿车的损伤要更大一些。
沈隋与那车主将车停在路边,两人纷纷下车来对峙。后头那辆宝马瞧着车漆还很新,车主更是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出口便怪是沈隋乱踩刹车,当即向他索要车的修理和保养费用。
沈隋亦不是个好拿捏的软柿子,二话不说往车头上一靠,拿出手机直接报警。
两人等交警来的间隙里,沈隋想起来车还不是他自己的,又打了个电话给聂靖泽。
大约半小时以后,聂靖泽开车过来时,交警已经赶来调解,正在询问两人的车里是否开着行车记录仪。
宝马车主闻言连连摇头,面上仍旧难忍义愤填膺之色。目光察觉沈隋一身穿着打扮价值不菲时,甚至意图将他贴上玩世不恭的富二代标签。
虽然,沈隋也的确当得起对方这一句标签就是了。
聂靖泽粗略扫一眼他的车,将与车内行车记录仪二十四小时连接的手机丢给沈隋,“你自己找。”
沈隋抱着手机翻行车记录,聂靖泽等得有些不耐,记起这辆车送去保养以前,车里还放着没有抽完的烟。他拉开越野车的车门,弯腰去车内的小储物箱翻找烟和打火机。两样东西没有找到,却翻出一枚形状老旧的钥匙来。
越野车自上次从保养店里回来以后,一直停在车库里。行车记录视频也十分易于找,沈隋将聂靖泽手机里的视频拿给交警看。
这边,聂靖泽捏着那枚陌生的钥匙,凝眸打量了一眼,却无端端看出几分熟悉的感觉来。
聂靖泽面露诧异。
他住的公寓大门钥匙,早已不是这种老式旧钥匙。这枚钥匙不是他的东西,却出现在他的车内。聂靖泽将沈隋叫过来,皱眉询问:“这是你的钥匙?”
沈隋看一眼,啧啧称奇道:“不是我的,谁家钥匙这样老古董。”
聂靖泽沉默不语。
数秒以后,他终于回想起来,这辆车送去保养的前一天,唯一进过他车内的人只有当时代驾。钥匙大概是汽车保养店的员工放入储物箱中的,聂靖泽拿回自己的手机,翻到月前代驾公司发来的短信,找出代驾的电话号码,用沈隋的手机拨过去。
沈隋拿着聂靖泽的手机去找交警。另一位车主已经被定为主要责任方,对方恳请私下调解。手机内的视频已经不需要,沈隋慢悠悠地往聂靖泽站的位置走,指尖漫不经心地在软件里点来点去,低头翻看一个月前的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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