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过去的电话被人接通,年轻小哥的声音响起来:“您好。”
聂靖泽报出那天晚上的酒店名字和车型,“那天晚上你帮我开车,钥匙掉在我车里了。”
代驾小哥亦是一头雾水,低头在身上翻找片刻,手机里传来钥匙碰撞的清脆声响,他礼貌且困惑地回复:“不好意思先生,您说的钥匙,应该不是我的。”
聂靖泽挂掉电话,目光再度落回手中的钥匙上,神色微微奇怪。
沈隋却不知道在视频里看到什么,猛地抬起头来,神情看上去,比他还要更为古怪一分。
聂靖泽瞥他一眼,“有话就说。”
沈隋眼底缓缓翻起惊浪,片刻以后,缓缓吐出两个字:“粟息……”
聂靖泽闻言轻轻眯眸。数秒以后,倒是回忆起一桩事来。几周前,他曾经跟粟息去菜市场里配过一把钥匙。当时的画面渐渐浮现,他手中的这枚钥匙,轮廓与记忆中粟息手中的钥匙模样逐渐重合。
打消将手中钥匙丢掉的念头,他将钥匙放入口袋里,拧眉不快道:“你怎么知道钥匙是他的?”
沈隋轻声喃喃,“我不知道啊。”他将手机递给聂靖泽,屏幕上的画面进度已经被拉退回最初看的位置,面色仍有些惊惑。
聂靖泽不置可否,接过手机扫一眼。
夜视画面中,他看见自己坐在车内和粟息接吻。
聂靖泽神色剧变。
第三十七章
聂靖泽第一时间锁掉手机,并未对沈隋做出任何解释,只丢下一句:“剩下的事情你自己解决。”很快就离开了。
他开车回到公司,一路脚下生风,面容紧绷,大步从公司走廊上穿过,进入独立的办公室内。办公桌上还放着不久前秘书送进来的热咖啡,聂靖泽一口未喝,拉开桌后的办公椅坐下来,脑海中再度浮现出视频里的内容来。
他心中的惊惑程度丝毫不亚于沈隋。
假如不是这天偶然看见录下来的视频,他大概不会发现自己曾和粟息在车内接吻这件事。他曾经将他在洗手间内对粟息浮起的念头付诸于实践,而他却对此毫无记忆。他的呼吸极为短暂地乱了一瞬,却不由自主地将手机从口袋中拿出来。
视频画面弹入眼底的瞬间,他从软件中退了出来。沈隋打来电话前,摊开在桌面上的资料文件仍是一页未动,聂靖泽却再无阅看的心思。
他再度找出代驾的电话号码,一天之中第二次拨通了对方的电话。他回国这些天以来,唯独记忆出现断层的日子,只有他代替聂明荣出席酒宴的那天晚上。
代驾小哥接起电话来,“先生您好,请问还有事吗?”
聂靖泽嗓音微沉,咬字清晰:“那天晚上,送我回家以前,你把车开到哪里去了?”
代驾小哥微微一愣。
他每天工作接单无数,去过的高级小区和别墅也是数不胜数。若是按以往情况来看,时间过去这么久,他必定是早已记不清楚当时的具体细节。
然而,聂靖泽是他在这两个月中,遇到过的情况最为特殊的客人。他谨慎地想了片刻,如实开口陈述:“那天晚上,送您回家以前,您还让我开车送您去一家火锅店。名字我已经记不太清楚,只记得当时您报了店名,却没有说地址。我在地图上查了一下,就开车去了最近的一家。当时火锅店已经打烊,您却不愿意离开,我只好先将车停在路边。”
出于心虚和侥幸,代驾小哥并没有将当时他收到女朋友的短信,临时下车离开去便利店中买东西的事说出来。他简短说完,心中忐忑地等着聂靖泽接话。
视频中明显能够看得出来,车内当时只有他和粟息两人。聂靖泽并未追究他中途下车的事情,很快就挂掉了电话。他听得出来对方并未撒谎,挂掉电话以后,聂靖泽模模糊糊地记起来,车停在火锅店外的路边时,自己不愿意离开,代驾抓着手机下车离开了几分钟。
他坐在副驾驶上,透过车窗看见从路边经过的粟息。
然后,他叫住了对方。并且亲手打开车门,握住粟息的手腕,将对方从车外拽了进来。
时间果然是他出席酒宴的那天晚上,聂靖泽不愿意细看,目光却不受控制地停留在粟息身上,一寸一寸地从粟息露出的耳根和后脖颈上缓缓挪过,滑过粟息抵在他胸膛前的双手,跪坐在他怀里时弯曲的膝盖,和对方始终挺直的背脊。
聂靖泽看不到他的脸,只能根据他歪头的弧度,以及轻轻抖动的肩膀,来判断他呼吸的频率,以及他被吻时的情绪变化。
从始至终,他都是这场意外的主动方,粟息是完完全全的被动方。
他曾经和粟息接过很多次吻,多数时候是在床上,少数时候则是在下床以后。粟息从来最擅长主动出击,他的吻永远都是热烈而充满爱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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