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榕不凑巧地又听懂了,恨恨捏了一把他的脸。
顾东林一把拍掉,还顺道一拍衣袖,朝着东方一拱手:“那我们中原人就不一样了,我们农耕文明,德配日月,打下哪个地方就好好精耕细作,那才是做天子的料,是不是。你是我的人,我就好好管着你,生老病死一手包办,该赏就赏,该罚就罚,不服管,杀嘛。而且我们不但管,还一定要管一整块,中华帝国的逻辑,就从没听过抢了就跑的,虽然也有抢,但那是因为你不行,我行,所以我要抢,抢了依旧是大一统中央王朝,死也不分家,铁板一块——这才是天命!雍正皇帝说,我们大清是很有天命的,你们李自成起义,皇帝顶不住,我们就来帮忙。结果你们那皇帝不争气,自己爬煤山吊死了,那我们没办法,只好取而代之,以天下为己任嘛。我们还封了吴三桂做藩王,继续明朝的遗志——镇压李自成!所以你看看你,听说过历来哪个军阀要占地开国的?没有嘛,大家都是体面人,虽然龟缩某地,终极目标都是要一统天下!你行不行?你行你来,你不行我来。”
第52章 就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说情话
段榕狠狠把他拉到怀里,“你说我行不行,嗯?从今天起大一统了!”
顾东林面红耳赤地推开他,“你不行你不行,主人道德堕落的标志,其中一点就是极端仁慈……”
段榕干脆地哦了一声:“我这还温柔过头了,今天这专访也别专了,先抽筋骨要紧。”说着把人拽了就往隔间里推。
顾东林炸毛:“城高水深,金城汤池,半壁江山都没打下来,大一统个鬼!何况城中有美少年崴脚!还有,我可不是奴隶,我是贵族,贵族,我很自重身份的!天子面前还要摆个小座喝杯热茶,共治!联手共治!”
段榕唉了一声,那继续打吧,然后不大高兴地问,那什么时候才能打下来、开门见猫呢?
顾东林给他出主意:“你就别老想着推门而入了,你要等猫自个儿开门出来,这才是自然法则。推个门,状态就突变,这只是个假设,现实是不科学的!大家还是遵从自然演进比较好。毕竟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原本还一派荒原,突然就罗马,不显示嘛,只能一根柱子一根柱子修嘛,要把基础打好。但是你也说不好,到底钉到多少根柱子他就罗马了。”
段榕又长长地哦了一声,伸手搔了搔猫儿的耳朵根子。“这个我明白了,茅草堆悖论。”顾东林大喜,连连说有进步有进步。
段榕得了表扬,偏头问他,等会儿跟记者到底怎么说呢?“不要毁我声名,没开化不体面,私下讲讲就可以了……我还要在外面养家糊口呢!”
说起养家糊口,顾东林自然是很敏感的,“那你们圈子里一般是怎么处理这种事的?”
“想定下来就承认;想忙着脱黑就否认,虽然效果往往适得其反;想炒作造势打持久战就学你。”
“嗯?”顾东林不解。
段榕背着手:“从前有只猫,有个毒奶盆……”
“Yes and No?”
段榕骂将还有专门术语。
两个人终于走进办公室,在记者对面坐下,然后,不约而同释放出霸王龙家族的气场,那记者竟能不输,可见是个人物。顾东林观察了一会儿,可能是因为胸围的缘故,一边仔细观察一边深思熟虑,被刚被教育了“主人道德”的段先生狠狠踢了一脚,一点情面都不讲的。顾先生被踢得疼,哀怨悱恻地瞥了他一眼,立马在桌子底下被攥了手,挠了挠手心。段榕一边做小动作一边倒在真皮转椅上笑得晦涩不明:“你好你好……这位是一直与我合作的金牌填词人顾……”
段先生说了一半想起来,转过头小声问:“自己取个艺名!”
“……Apollo.”
段先生在他大腿上写一字曰:二。
记者同志自然是问,好像从前没有听说过,你们合作过什么曲子呢?可以介绍一下么?
两个人同时“呃”。
段榕严肃道,“商业机密。不过不久的将来你们就会在韩誉的新歌里看到惊喜。我们也准备出一个关于……关于……天命的系列。”
顾东林噗喷出一口茶。记者狐疑地问,那是什么意思。段榕被踢皮球如斯久矣,又突然想到顾东林说得内外分工,决心改变一贯以来遭受欺压的命运:“这个系列还在商榷之中,还没有立项,只是我们的一个设想,属于私事……私事还是由顾……Apollo来介绍。”
顾东林就从夏商周扯到元明清,从国风讲到乐府再讲到唐诗宋词,头头是道,导致段榕都觉得这玩意儿很可行,真可以做个系列也说不定,更别说那个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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