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挂了电话撇开杨局就要走,杨局追都追不上,幸亏赶紧跳上了一辆警车追着他的车一路跟了去,又赶紧叫队里的兄弟跟上。
靳绅太清楚对方的真实目的了,他的手机像被轮番轰炸一样,接二连三的电话打进来,但是他一个也顾不上接。只是抓紧了方向盘,心里只剩下一个搏命的念头。
白鹿晕晕乎乎地醒过来,又渴又热,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是发烫的。
他还未意识到自己身处何种境地,已有人发现了他醒过来,走到跟前,白鹿发现是不认识的人,虽然害怕,但是却浑身都无法动弹,只得说:“你是谁?”
那人也不跟他废话,直接对另外一人说道:“旭哥,已经醒了,怎么办?”
另外一个男人撒着步子慢慢走来,然后从桌上拿起了注射器和粉末装的小罐子,亲自往小瓶子里注入了葡萄糖,又抽出来,示意旁边的人,按住了。白鹿还未来得及挣扎,只觉得手臂一疼,毒品便注射进去了。
旁边的那男人仿佛还有些担心,问:“旭哥,这头一次就注射四号,只怕是……”
他担心人死的太快了,没想到那位被称为旭哥的人却说:“没关系,我有经验,十年前我也弄过一个,和这个差不多,身材长相都差不多,死不了,够我们玩儿到他老子来了。”
白鹿渐渐意识到这是毒品,他绝望地躺着,眼泪就慢慢溢出了眼角。加之之前又有迷药的作用,四肢无法动弹,他感到害怕,是真的感到恐惧的那种害怕,他太年轻了,还没考大学,他不想死。
很快毒品的效力就发挥了出来,头晕,目眩,想吐,但是又觉得有一点点莫名其妙的开心和眩晕。眼前的人像叠影一样模模糊糊,白鹿动了动嘴唇,从旁的人以为他要说什么,便大声道:“说什么!大点声!”
白鹿感觉到冷,哆哆嗦嗦地问:“我会死吗?我不想死……”
那位旭哥听见这话倒是笑了,抽着烟很轻蔑地抖了抖烟灰,他周围的一干小弟也跟着笑。
他说:“命是个好东西,谁不想活着。”
然后他仔细地打量了一阵白鹿的脸,突然说道:“这小子长得不错,和他那老子有一拼,你们有没有谁好这口的?尽管来,别怕,反正给他留着的时间也不多了。我不介意你们随便上。”
下流的话立刻让周围的兄弟们嘿嘿笑了起来,只是大家都不好这一口,便说:“谢谢旭哥了,可惜我们几个不是二椅子,对男人硬不起来,如果这公安局长的崽儿是个女孩儿,兴许哥几个兴趣还更大一些。”
那位旭哥又说:“是啊,以前好这口如今都不在了,就只剩我一个……”
话里话外充满了无限的回忆,如今这帮兄弟都是他死里逃生之后的,和十年前的那一群,已经是换了不知道多少茬的弟兄了。在外面的且活着的,就只剩他一个了。
白鹿恍惚之间听着他们聊起从前,觉得自己的大脑分化成了两个,一边是飘飘欲仙,一边是惊恐绝望。两种滋味将他撕裂成两个人,在幻觉里臣服,挣扎。
他在这最危机的时候,没有想到白絮,甚至也没有想到靳绅,他只是有一个念头,以前太辜负这一场生命了,活得不够认真,也不够用力,倘若能活下去的话,他想换一个人,好好地活,每一天都感激升起的太阳。
想着想着,他便真的哭了。
呜呜呜地蜷缩起来,像只可怜的小狗。
他的哭声吸引来了高声谈笑的那群人,大家以为他是毒瘾发作,命不久矣,纷纷低声窃窃私语。
这时靳绅踩着油门赶到了,他身后呼啸而来的警报声也响彻了夜空。
靳绅摔了车门走下来,杨局拉住他,一再试图稳住他,叫他不要冲动,不要冲动。
靳绅却让子弹上了膛,说:“出了事,我负责。”
杨局大概明白过来,靳绅这是不打算要自己的职业生涯了。
他当了一辈子的警察,从前多少人劝他放弃,他也没动过别的念头,但是独独这次,好像以后的日子都无关了似得。
他拉了高音喇叭向里面的人喊话,尽量拖延时间。所有人都以为他慌了神自乱了阵脚,但是只有他自己清楚,自己非常镇定,并且是前所未有的镇定。时间一分一秒太漫长了,他装腔作势地和歹徒谈判,彼此都心照不宣地拖延着时间,直到歹徒要求,要他单独进去。
他答应了。
杨局紧张地排兵布阵,特种兵早就从工厂的其他小门潜进去了。
虽然觉得这一场仗十拿九稳,但是靳绅在要单独进去之前,他仍是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靳绅带了枪,什么也没说就去了,留他一人在外面拿着对讲机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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