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无止境的飘落,在路边停留许久的小车终於发动,穿过雪色,消溶在白茫之中。
“涣少爷,你後悔吗?”曾经那麽爱的人。
澄涣退去他一年前的顽痞之气,合体的西装衬得他更显精锐,“都过去了,後悔又能改变什麽。不说了,与天成的合同今天必须要签下来,时间不多了,赶紧开车。”
去年的雪夜,他同样刻骨铭心。
拥有宛家的一切,众星拱月的日子,高处不胜寒;半夜梦醒,空寂的房间他孤寂难眠。
以後哥哥会照顾小涣,哥哥保护你!
他莫名的想念,那个男人。
“哥哥……”想念你的资格,我都没有!
(12鲜币) (生子) 144 梦醒:物是人非
春暖花开的季节,风轻日暖,鸟啼虫鸣,郁郁葱葱的草坪上空,五颜六色的风筝争先恐後的攀高比快,孩童欢快的银铃声跟著风筝一起遁入云层。
阳台上,两个精致如洋娃娃的可爱孩童,撅起小屁屁指著天空羡慕的狂流哈喇子。
拄著拐杖,张妈摸索著挨到孩子旁边,灰蒙蒙的眼费力的睁大,“哎哟,我的宝贝们,看到什麽好东西这麽开心啊?跟奶奶说说……”
一模一样的双胞胎,看到张妈都开心的摇晃著小身体,欢笑著扑进她怀里。
分不清楚谁是谁,张妈粗糙的手掌轻细的抚摸著孩子滑嫩的小脸,“这个是漂亮的二宝宝,又流这麽多口水呀,奶奶给宝宝换个漂亮的兜兜啊。”摸著拐杖准备起身,柔柔的一团塞进她的手里,“张妈,我已经拿来了。”
拍拍那只年轻有力的手,张妈笑了,“小然啊,你来啦,去看少爷了吧,他今天好很多了。”
“先来看孩子了,呆会再过去。”
蔚以然没有什麽大的变化,只是换了个发型,短短的发让他有种内敛的锋芒,多了几分犀利少了一些亲和之气。
大宝露出小乳牙,“鼠……鼠……”
口袋里掏出小糖果,剥了包装纸给大宝磨牙,“叔叔!乖,记住了,是叔叔。”
抓著糖果,笑眯了眼,“鼠……鼠……”
张妈把二宝打湿的围兜放一边,“再过些时候,口齿就清楚了,现在大宝已经会叫爸爸,少爷可高兴了。二宝就慢点,不知道什麽时候才会开口说话。”
“说话晚的孩子聪明,不著急。两个孩子长得这麽好,他能看到该多好啊!”
换上新围兜的二宝抓著张妈的手,往蔚以然那里伸。小姑娘看到哥哥有东西吃,嘴馋了,拉著张妈要糖果,敢情是害羞了。
看著孩子,想到草根,永远都抹不去的记忆让他们热泪盈盈。
糖果喂进二宝红润的小嘴,张妈努力把眼泪憋回去,“不要在少爷面前提起,他醒过来就哭了几天,昨天刚刚平静些,不要再让他受刺激。”
一个星期前,寒恺修没有预兆的醒来,可喜坏了张妈蔚以然等人。
经过一系列检查,各方面机能都没有问题,只是睡得时间过久,身体虚弱。
人是醒了,还是让大家忧心如焚;醒来几天了,寒恺修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从开始的哭泣到这两天的沈默,连心理医生都走不进他的内心世界,他封闭自我,拒绝和任何人交谈。
寒爷爷得知孙子醒来,他跪在草根照片前,三个响当当的磕头,“谢谢你,草根。”
在寒恺修面前,两个老人恍如做错事的孩子,无声的愧意面对寒恺修的冷漠。
他瘦了,眼窝深深的陷了进去,长久没有受到日照,发色和肌肤都枯萎无光,躺在那儿就像是一具木偶。
“张妈,他跟昨天没两样。”
把大宝二宝放床上,张妈哄著大宝,“宝宝,乖……爸爸,叫爸爸……”
大宝扯开两条胖腿,一屁股坐到寒恺修肚子上,口水嗒嗒淌下来,他呵呵叫著,“……爸……爸爸……”
奇迹出现了,木头人一样的寒恺修笑了,虽然只是微小的动作,蔚以然还是看到了。
“张妈,你的眼睛不是……”这样也能看到。
“呵呵……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照顾少爷这麽久,很多东西不是靠眼睛,用的是心,有心万事成啊!”
蔚以然眼睛蓦然间涌出泪水,“寒恺修,你听到了吧,有心万事成,赶紧振作起来,张妈孩子都在等著你,还有……还有……”他狠狠心,“害死草根的人,现在还在逍遥,你爱他们就站起来,还草根三宝一个公道,他们都在看著你。”
“小然……”不是说了,不要提那些。
“草根是他唯一的药,只有刺激才能让他从死尸一样的状态里脱离出来。”
真的是这样吗?
张妈的手摸索著,触到温热,她一惊,“少爷,你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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