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老先生看着宣宁的神色闪过一丝怜惜,赞同的点头,“那是。我今天就同意了,不过谦益你也不要得意,这可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而是小宣让我这个老头子动了心思,想要有这么个好徒弟!”
听到他将徒弟两字明确的说出,宣宁还不明所以,林谦益却实打实的愣了一下,随即拉着宣宁就催他:“宣宁快喊师父。”语声里的欣喜一听便知。
宣宁乖巧的拿了杯茶递给辜老先生:“师父喝茶。”
看他这么懂得礼数,辜老先生更是欣慰,笑眯眯的点头接下茶,又打趣道:“这拜师茶还是我泡的呢,哈哈哈。”
宣宁红了红脸,却听辜老先生已经善解人意的换了话题,“谦益,我这个宝贝徒弟,你可一定要照应好了!”又转而拿起第一件瓷器,告诉宣宁说,“这个东西叫虎子。”
“虎子?”
“对,这类东西最早出现在东汉,流行则是在三国到魏晋。造型有三种,整体伏虎的显然顾名思义。第二种是茧形,头上再堆塑成虎,圆口方鼻的也很活灵活现。第三种就是我拿出来的这种。你说的不错,这是我早年淘到的一个仿品,应该是晚清到民国的。虎子这些年多在墓葬里发掘到,有人说是用来当夜壶的,也有人说用来盛水或者酒。”因为是解释给宣宁,辜老先生说得通俗易懂,“不过我记得前些年,有个墓葬里出土的虎子上刻了铭文,写着制造工匠的名字。小宣啊,你觉得工匠会愿意把自己的名字留在夜壶上么?”
宣宁笑:“应该不愿意吧。”
“那就是了。”辜老先生摊开手,“所以我觉得还是水器或酒器。”
等从辜老先生家里出来,宣宁记起之前林谦益的高兴,边坐进车里边问:“林大哥你前面在高兴什么?”
“是该高兴,你要知道了也得高兴。”林谦益摸摸他的头发,没有马上发动车子,“其实我今天带你来,不过是想要辜伯伯看个脸熟,也好照应你。为的倒不是拜师,而是辜伯伯挂名的一个讲习班。那个讲习班是他所在的科研所,和本市的几个博物馆,合起来开办的。我本来想着能进讲习班就好,在那学学理论知识什么的。谁知道……”他的目光愈加柔和,“辜伯伯会收你做徒弟!你知道他之前的徒弟都是什么人?加你也不到两只手的数,现在你的师兄师姐们可都是在这行里鼎鼎大名的专家。所以说我们宣宁就是不一样,让辜伯伯都喜欢得不行啊!”
宣宁被他说得脸上发烧,“也……也不是啦,要不是林大哥你帮我,要不是运气好,我连认得辜伯伯都不可能。”
“哪能这么说,要是换了老晏来,我保证辜伯伯会直接把他给打出门。”林谦益知道宣宁说的是真的,但他可不能顺着宣宁的话说,当即笑眯眯的转了话题。
“为什么?”宣宁好奇了。
林谦益不假思索的爆料:“老晏家其实也是辜伯伯的熟人,你知道老晏那家伙,他现在都坐不住,更别说小时候了。那就跟个猴子似的,成天上蹿下跳的。有一回就把辜伯伯很宝贝的一个玉壶春瓶给打破了,把辜伯伯给心疼的呀,立刻把老晏定成了拒绝往来户!”
第34章 秦飞出现(一)
进入六月,B市的天气真正暖到了极点,以至于透着点初夏的热意。室外的行道树都是大片大片浓郁的青翠,衬着蓝天白云格外清爽。
宣宁已经在讲习班待了有一星期的时间,想着他是去学东西的,哪怕每天不过只学个半天,林谦益也忍住了没去找他。好不容易到了周六,想着今天总该休息了,林谦益便开车去了宣宁家。
“林大哥你来啦!”
面前的门一打开就是宣宁丝毫未加掩饰的灿烂笑容,林谦益心里舒坦得真像吃了人参果似的。目光贪婪的划过眉眼,落到宣宁身上套的旧衬衣上,那些洗衣服时不小心染出的色块都让他觉得可爱得不行。只是在视线触及到毫无神采的双眼时,情绪才平复下来,变成惋惜和难过。有时候,他真的很想知道如果那里映出自己身影的样子……
林谦益赶紧拉回信马由缰的思绪,伸手揉揉宣宁的短发,跨步进屋,“嗯,中午我们去蹭老晏的饭。”
“说的好象你吃不起饭似的。”宣宁做鄙视状,自己却先一步笑出声来,“好久没吃到晏大哥那儿的饭了,你一提,我口水都出来啦。”
“那不正好去解解馋。”林谦益很自觉的在沙发上坐下,看宣宁还在晾被子,又站起来过去帮他。
宣宁有几分惊讶:“林大哥还会晒被子?”
林谦益哭笑不得:“你当我不食人间烟火啊?在我爸妈那是不需要做这些事,但不做也不代表我不会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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