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芬士兵前哨_老草吃嫩牛【完结】(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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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特,你要赶快成长,我还能活几年呢?”
“我以你为荣……孩子。”
“你是个大惊喜,兰斯洛特,我的儿子。”
“不朽的不是一个伟大的帝国,而是一颗永不熄灭的民族之心,民族在,国家就会永远伟大的活着……随便它改什么名字。”
华莱士失态的坐在地板上,不顾它的冰冷低声念叨着:“我做不到,抱歉,我就是做不到。”
军部的人好似看习惯了这一幕,并未上来劝阻,时间,就那么一点一点的过去。一直到……伯内特先生走进来,脱去上衣:“我来吧,我也算是一个晚辈。”
“不用。”邵江一阻止了他。伯内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他看着这个年轻人脱去笔挺的军服,脱去宽腰带,挽起衬衣袖子,就像gān过一千遍那种事一般的,熟稔的清理起老比尔的尸体。
螣柏走到兰斯洛特面前,接过他手里的水喉,递给华莱士,他一只手捂着他的眼睛,一只手帮助他将水喉浇灌到正确的位置。
邵江一拿起放置在一边的剪子,将老人的衣服剪开,将他脱得jīng光。他手里一分多余的动作都没有的,将那些剪下的碎布丢在地上,又拿起了一个毛巾,上下擦洗起来。老黑走过去,拿起另外一块,抱起老人的躯体,帮他洗后背。
停滞几日,腹腔的淤血,缓缓的从七窍流出,从洗chuáng流到下水口。
华莱士哽咽,颤抖不止……
邵江一拿起洁白的棉花团,将老人的耳朵,鼻孔塞住后,将他放置在舒服的位置。他蹲下来,拿起指甲钳,一个一个的将老年人特有的灰指甲磨平。
伯内特看着这个总是很yīn郁的年轻人,脸上露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圣洁之色。他专注于他的工作,嘴边小声哼着一首歌,不是亡者要去的天堂之路必唱的那些歌,好像是一首……带着浓郁的格里芬乡下口音的矿工歌,哪歌儿……挺欢快……也挺悲伤的。
邵江一没有一副好嗓子,可是,他却努力的唱着每一个字。
“背着肮脏的破镐头,
裹着我的老棉袄
暮色带走骄阳
去坑底闲逛逛
走在格里芬的老矿井边,
再见,骄阳!
嗯哼……嗯哼……嗯哼哼……
暮色喷洒金光,
没一缕洒在矿工身上。
我幻想小鸟歌唱,
幻想闻到野花开放。
破碎的心灵总不见阳光。
冬天使我冰凉,
可我愿赤脚站在雪身上。
嗯哼……嗯哼……嗯哼哼……
爱qíng啊!你给我一副忧愁心肠,
在那黑暗的矿坑深藏。
暮色带走温暖的阳……
提着我的矿灯向着地壳的心脏……”
屋子里,特别,特别的安静,邵江一的歌声突然停了下来,他拿着一条带着徽章的裤衩,唠叨了一句:“太奢侈了,裤衩上打标记?!”老黑不合时宜的嘿嘿傻笑几声,又闭了嘴。
“螣柏。”
“恩。”
“放开我,够了,可以了。”
“好。”
螣柏放下手,华莱士将水喉还给兰斯洛特:“你是他儿子,总要为他做点什么。”
兰斯洛特接过水喉,感激的看着邵江一。邵江一友善的笑笑:“你再不能为他做什么了,这是你最后能做的。”
屋子里,指甲钳修剪指甲的声音,清脆的传来。华莱士,邵江一,螣柏,老黑,他们小心的,轻柔的抱着那老人枯gān的肢体,就像对待一个婴孩,认真的为他剪去指甲,擦去污渍,给他穿上他的战服,他的铠甲……可以想象,这位老先生,穿着他的铠甲,即便是上了天,他也一定是征战不止,他是个闲不住的。
伯内特看着邵江一,看着他的低垂的额头,看着他下垂的发丝,他觉得在很久很久以前,他认识他,见过他。
在哪里呢?

第59章 消息

那之后,是的,葬礼之后,一直是好天气,好似老天在这个深秋,脾气突然变得好了。地球正在回暖,会越来越暖。这个冬天,对于许多无家可归的人来说,真的是一件好事。
老比尔去世后,华莱士表演了几天颓废,最初大家还陪着他,同qíng他,听他唠叨,看他悲戚……后来螣柏第一个不耐烦了。他恢复了老样子,开始我行我素,对一切不在意一起来。他穿着过去的旧衣服,满屋子找一些丢失的奖券,对于那家伙的撒娇,他置若罔闻,再也没有了好xing儿。
没办法,华莱士只好收拾起心qíng,又从新gān起了工作。他应付麦德斯各派的老官僚,跟各方面接触,他期盼谈判可以成功,作为一个麦德斯人,他希望,在洛卡斯的第一股力量,可以来自麦德斯。可惜,世事不能如人所愿,华莱士在麦德斯举步维艰,压力不可谓不大。
有件事值得一提,那位不屑的盖尔先生,他与他的谈判团,带着洛卡斯的友谊已经拜访了多个国家,受其不屑风bào的影响,有些意想不到的合同被此先生意外的得到。看样子这个世界很多人还是吃他那一套的,像华莱士这样处处小心谨慎,什么都要计算的jīng准清楚仿若成了过去式的政治外jiāo方式。那位先生,盖尔先生,据说他拿到了长期的合同,跟各国的会谈已经涉及到了移民这一项。
最近……只要拿到报纸,打开新闻,对于盖尔与他的经济新策略,对世界的展望提及的越来越多。那些新闻,华莱士知道是大卫在背后使了手脚,看样子,对于麦德斯拖拖拉拉的态度,洛卡斯管理委员会还是有了一些意见。很显然大卫先生没有麦德斯民族意识,他是一位生意人,对于他,谁去建设洛卡斯城不行呢?他有些搞不清楚华莱士的想法。
麦德斯这边纠缠不清,犹如乱毛线。很少发表意见的邵江一几乎跟伯内特家族拧了起来。总之,他就是不同意由那位伯内特先生主持谈判。而伯内特先生利用了他这一态度,对外放出一个消息。
洛卡斯代表畏惧伯内特先生,伯内特副总统只要成为代表,就会给洛卡斯代表巨大的压力,给麦德斯带来想不到好处。这个合同只有伯内特先生可以促成,不然为什么洛卡斯代表一致拒绝他?
好吧,邵江一单一的个人仇恨,引发了政治家,金融评论家以及民众的关注。对此猜想联翩的人大有人在。受奇异的风cháo影响,很多人受到鼓动,每天拿着牌子在华莱士宅邸门口抗议。
在星期三的上午,也就是这个早晨,邵江一端着杯子,看着花园墙外那些举着抗议牌的人发呆。
“华莱士先生!记得你是麦德斯人!别做卖国贼!”这是什么意思?想不明白,邵江一非常的想不明白的摇摇头。
“华莱士压力很大。”螣柏淡淡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邵江一扭过头,看到他穿着一件很舒适的长衬衫,睡裤,还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东西。
星期三的阳光滋润着这位清瘦的青年,来自特丽娜那独特的,什么都不在意的味道,令他浑身闪闪发光。
“那是什么?”邵江一走过去,低下头,就着螣柏的杯子喝了一口。
“你把麦片泡在什么里?”邵江一终于非常难得的对螣柏不时变幻的味觉,有了意见。他一脸厌恶,看着那杯粘糊糊的东西。
“这是喂猫的,阳台上的猫越来越多了。”螣柏笑笑,转身向外走,邵江一跟着他,一起去阁楼喂猫。
这只是很普通的一个清晨,一切很都很好,天气也很好。在清晨,宾克斯又来报道,他最近跟阿尔平聊慈悲学,聊的很是起劲。老黑还在赖chuáng,呼噜声从三楼传到二楼的走廊。没人愿意跟他一层,大家躲避不了他的无敌呼噜。华莱士因为谈判代表的问题,决定再次去总统府扯皮,应酬……
这个清晨,在麦德斯十二明珠的伊利斯堡,伯内特先生起chuáng,牵着家里那几只来自妻子,儿女,孙儿们养的各种犬类在小树林里溜达。他穿着厚厚的棉袍,吸着鼻涕,抱怨着那些不负责的家伙,只知道养狗,却不关注这些狗狗的健康,最起码,你养了,就要带它们出来散步。这是做人最起码的责任。他唠叨着,就像一个真正的老人一般,抱怨妻子,抱怨女儿,抱怨女婿,抱怨小孙女。他带着一副老花镜,两只手里抓满了狗缰绳,被狗带着满树林的跑,他不停的呵斥那些打架的,随地大小便的狗儿,忙的不亦乐乎。
伯内特先生在外溜达了很久,回到城堡,他又对着镜子里的老人,看着头发花白,脸颊深陷的面孔自怜了一番后,一个人坐在很大的餐桌一个人吃早点。吃到一半的时候,他的幼子,他最喜爱的小儿子夏洛特穿着蓝白相间帅气十足的海军少校制服,蹦着下楼,也许他觉着蹦跶着不够快,他半坐在木楼梯栏杆上滑下去。
伯内特未语先笑,带着慈爱,看着自己高大帅气的孩子说:“这次……是海军?”
夏洛特把帽子飞到一边,端起一盘小腊肠,蹲在地上逗弄那些狗狗,一边逗一边说:“是的爸爸,海军,我喜欢他们的制服。”
伯内特先生将一块饼子掰碎,沾着汤汁往嘴巴里送,他讨厌làng费。他一边吃一边看着儿子帅气的背影问:“这次是多久?”
是的,夏洛特总是在一个地方呆不久,他好似没什么耐心。伯内特倒是理解幼子的心理,他总是觉得不安全,受那件事的影响,他总是无法找到自己的位置,搞不清状况。
“看心qíng爸爸,我在海军军部那边有几位好友。他们人不错……我们相处愉快。我们准备这个星期出海,打着执行任务的牌子,去海岛野营,跟女军官约会。”
夏洛特说着,伸出手指给那些狗舔,他不像哥哥姐姐们,总是争着在父亲面前证明自己的能力,幼子,总是有着幼子特殊的权利。娇蛮,不讲理,永远觉得自己长不大,谁也得让着他,都觉得应该让着他。
“也好,多跟朋友处处,不过……你有想过做些其他的事qíng吗?军部不适和你。”伯内特适当,恰当的提点,语气充满了老父对幼子的宠溺。
夏洛特将空盘子放在桌子上,走过去亲亲父亲,他突然蹲下,将头枕到爸爸的膝盖上。夏洛特很少这样,这样全无顾忌的露出孤独,有些想被长辈安慰的样子。伯内特先生愣了一下,将饼子丢入盘子,空出手去一下一下的抚摸幼子的头顶。
“怎么了,夏洛特……?”
“爸……”
“嗯?”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趴在父亲膝盖上的幼子,换了姿态盘坐在地毯上,脑袋扭动,又枕将头仰面枕在爸爸的大腿上,他的眼神迷茫,很……浑浊,带着一丝梦幻说:“我不是尤利克,不会守成,不像南那么聪明。不像凯文那般热qíng,不像阿吉博学。我没有政治头脑,不能像凯蒂姐姐那样帮助您……我总是做不好事qíng,做什么都超不过三个月……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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