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每天温书,准备司法考试。倪树人收了他做首席大弟子,反正是套老板高兴,老板最疼爱的弟弟扣在手里,他的律师楼会更加稳健的在社会主义光辉的大道上前进。
宋长亭收过无数的弟子,活着的时候亲生儿子没管,到是免费供了不少贫寒子弟上学,这些人就在这家工作室长大,最多的时候,这里住过成百的学生。所以,这工作室刚开,报恩的就来了好几位,人家非要免费来上班。这里又不是慈善机构需要义工,于是宋钰翔和人家谈来谈去的,一周七天,算日薪,从赚的钱里面算红利,他们轮流来值班。现在好了,一个星期七天,天天有人上班,大家都有事qíng忙,只有宋钰翔再次清闲了。
时间,那是飞快的物件,一不小心,十一月末尾到了。折翼的生意出奇的好,来送画的人多,其中有名气的大家多得很,收藏家也不少,这些人都得过宋长亭的照顾。人的善心,你付出十分,总能得个一二分的,一家寄卖行,月入几十万竟然成了轻松的事qíng。开业第一个月,寄卖油画的,收藏的就像商量好了一般,你送我买,我再送,你再买,翻来覆去的送钱一般,第一个月的利润达到一百多万,钱竟然可以这样赚,大家都吓了一跳。除了宋钰翔自己觉得别扭,别人真的是很惊叹的。
有时候,宋钰翔会长时间凝视放在画廊中心展出的那副父子图,一看就是很久,现在的他很想了解宋长亭,从来没有那样想过,关于宋长亭给他的早就写下的信,他打开了,里面厚厚的夹杂着一叠白纸,雪白。
江南还是那般沉默,一如当初的宋钰翔。如今这也是一家人了,家里三个大哥哥格外心疼他,过去他过的日子,大家心照不宣。宋钰翔的关心是沉默的,小妖就夸张了点,三不五时的买这买那,涛涛那孩子手巧,别笑男人打毛衣,涛涛就喜欢这个,江南身上的各式各样的毛衣,都是涛涛出品。
开始的时候,江南接受大家的爱多少有些别扭,宋钰翔就敲着他的脑袋瓜数落:“哪个哥哥心疼弟弟是想回报的,好好念你的书,安心的生活,这个就是最好的报答。”江南想了一夜,总算倒腾过味道来,就如这画廊的名字,每个人的翅膀都折过,但是大家依旧努力高飞着。现在的他,白天是长安市一家三流大学的法律系大四学生,下午会去律师行做见习生。倪树人是个好律师,见习半天给的薪水比正式拿牌的律师底薪都多,一月一万一,还给加各种福利,季度奖什么的。当然这是亲戚价格,他才不心疼,反正给钱的是宋钰翔。
生活归于平淡,又总是发生颠簸,丁一和宋钰翔终于像正式的qíng人一般有了某种关系,为了宋钰翔的第一夜,丁一傻笑了三天,就差着也找个guī背碰下。
十一月的风,chuī得画廊门口的残叶翻滚。宋钰翔看着自己的命运转折地,他就是这这里倒下的,他不明白现在算不算站起来了,一下子,呼呼啦啦的,朋友有了,亲人也有了,生活塞的满满登登的。也许是他也偏执,除了一楼,从二楼到三楼他都做了改变,属于宋长亭的东西,曾褚豫不知道搬动到了哪里。他没宋长亭的那股子艺术家气质,他要生活的好,他要享受生活,这是他突然起的念头。国内最好的设计师,装潢队,在二楼三楼叮叮当当的gān了一整月。超奢侈的米色温暖大浴室,豪华的家庭放映室,一色的成套欧洲家具,豪华的宫廷式样装修。他毫不客气的拆了宋长亭的旋转楼梯,换成最结实安全的直梯,上面还加了防滑槽。
不管是江南住的地方,还是小妖他们住的地方,他全部毫不客气的一起捎带,顺便解决。关起门,大家各过各的,打开门又是一家人。他和丁一住在宋长亭那套最大的楼层里,他们打通了楼上楼下,屋子里安装了楼梯,上下奢华的住了六百多平米,江南他们住的新装修的套间每套都在一百一左右。独立的卫浴,厨房,要啥有啥,啥也是最好的。就连江南浴室的马桶脚垫都是波斯地毯,连建他们开玩笑说折翼二楼就像个阿拉伯王储的后宫。他们也要住,宋钰翔到没反对,反正房子多了去了,拿着钥匙打开一道门,就是套屋子。最后这两个无耻的人,直接把办公楼退了,堂而皇之的和丁一把办公室挪动到了这里的三楼,那里空了大量的房子,反正空着也是空着,这里毕竟是曾褚豫为宋长亭盖的工作室,怎么会小。宋钰翔怕吵,他们直接在小妖的咖啡店打了个dòng安了个梯子,这下,待客的冲咖啡小妹都节省了。
荔枝道,长安市的艺术商品区,高雅之地,小妖的咖啡店生意出奇的好,一杯假冒蓝山能卖到七十,蓝山这东西就是听个名,谁能分出好坏来,小妖的咖啡店十块钱一杯子的三合一也能卖得。
日子就这般过了起来,每个人都各就各位。
每天下午五点半,画廊关门,宋钰翔会坐在咖啡店靠窗的位置,喝杯假冒蓝山,不怪小妖小气,他家进的货都是这样,假冒的也是好的,小妖手艺不错。
“江南该回来了吧?”涛涛端了一盘子亲手做的所谓A餐给宋钰翔,宋钰翔不挑食,坐在那里慢慢吃:“恩。”
“你说那孩子怎么不改名字呢?”涛涛唠叨。
“他说忘记原来的样子了。”宋钰翔拿着叉子卷意大利面条。
“是啊,明天他要去看心理医生,记得提醒他。”涛涛对宋钰翔说。
“知道,下午打过电话了。”宋钰翔回答。彭君需要见心理医生,江南也需要,严重的和社会格格不入,抑郁症,他每个月都需要接受催眠治疗。
正说着间,江南穿着一件今年秋季巴黎最流行的复古半身银灰色的布风衣,腿上穿的依旧是复古路线的卡其裤,背着的路易登的包包是他自己买的,腋窝下夹了几本书,慢悠悠就如风景线一般的向家晃。这孩子走到哪里都和景致一般,加上小妖那顿打扮,非常引人瞩目。话说小妖做过美容顾问,学艺术的,学化妆正常。
江南一边走,身边跟了几个少男少女很是讨好的的样子,这些人的年岁该和江南没区别吧?二十一二岁的好年纪,篮球,恋爱,幻想,热qíng,单纯,宋钰翔奇怪的看下涛涛。
涛涛笑了下:“江南的研修小组,一群挺可爱的孩子。”说完他打开门,一群孩子呼呼啦啦的进来,张口闭口涛涛哥长,涛涛哥短,江南就像完全不属于这个社会的人一般,从头到尾一言不发。他用沉默掩饰自己的心虚,他只是不知道怎么相处。
咖啡店里,客人们被一群学生的鲜活气冲的青chūn洋溢,因为大多是熟客,大家跟江南打着招呼。江南可是这荔枝道的一宝,也不能算是一宝,折翼家的几位老板个个都是宝。
“江南回来了。”
“南南回来了!”江南点点头,很努力的扯个笑容。
小妖放下手里的活计,叫了服务员拉过两个屏风,孩子们闹会影响客人,于是几个孩子呼呼啦啦的进去。过一小会,又是一阵欢呼,小妖哥哥亲手烹饪的白酒带子意大利面,外加海鲜沙拉,红酒一小杯,例汤一份。只要是江南的朋友,家里人都会很亲切的对待他们,久而久之的,咖啡店成了学习小组呆的地方。
大学里的学习小组,大部分没在学习,虽然大家都在讨论,但是越是积极的话题,往往与学习无关。小妖来回忙着,偶尔悄悄听下,捂着嘴巴笑着离开。因为那些孩子所谓的最新消息大部分都是听来的,到了折翼这样的高档咖啡馆往往会努力做的矜持些,说一些高级餐厅必须说的话,别人也倒是无所谓,但是从孩子的嘴巴里听来就格外搞笑。
“知道世界上最昂贵的咖啡吧,就叫猫屎咖啡。。。。。。。”
“明天咱们把潇潇家猫抓出来塞点咖啡豆,拉出来,咱们也磨磨看,尝一尝。。。。。。”
宋钰翔一口咖啡差点没喷出去,涛涛和客人们一起哈哈大笑,一个少女推开屏风做敬礼的赔礼状,丁一却带着连建他们穿着成套的西装礼服下楼,丁一看到屏风笑了下:“江南同学来了?”
小妖点点头笑着说:“学习小组正在研究,猫屎咖啡呢。”
丁一弯腰从酒柜取出一瓶酒,帮连建和他倒了杯:“鲁瓦卡吧,钰翔那里不是扔了两盒了吗?他们想喝,就给他们磨点尝尝。说实话,我和钰翔都不喜欢那个东西。”
宋钰翔站起来疑惑:“有吗?我怎么不知道。”
丁一想了下:“杂物间,第四个包裹箱子里,月前国外邮寄来的。”
涛涛举手:“我去拿。”说完噔噔的上了楼。
江南从屏风后走出来:“一股子中药味,有什么好喝,我回房间了。”
说完就这样把一堆朋友丢在咖啡店走了,宋钰翔有些替那些同学尴尬,刚想转身道歉,有两个小丫头走出来,一脸痴迷:“好酷!!”
宋钰翔眨巴下眼睛看下小妖,世界是怎么了?
第二十九章 二十九
更新时间:[2008-09-04 14:50:23.0]
清晨的阳光,透过布艺窗帘的薄纱缓缓倒进卧房。宋长亭整个房子的布局,宋钰翔唯独没碰的就是这四扇巨大的玻璃窗,它大到一种境界,几乎能承受住所有世界上的阳光,夏天高温下,这个玻璃会变色,所以阳光依旧会舒畅而不刺眼。宋钰翔为什么喜欢把楼上楼下打通,就是因为这八扇玻璃窗。
温暖的阳光,慢慢攀岩着,从chuáng下的淡绿嵌红色的波斯地毯慢慢爬上chuáng帏,巨大的欧式雕花四柱chuáng上,丁一和宋钰翔背对着背,保持着一种奇怪的睡姿。一般qíng侣是这样,早上一个总要在另外一个怀窝里幸福的抬头,互相亲下,以示亲昵。宋钰翔和丁一不同,他们在chuáng上有着相同的怪癖,腿里不夹被子睡不着。开始有人还尴尬的迁就,后来索xing一人手里抱一chuáng被子,搂着夹着,人人都需要一个好睡眠,关于怀窝清醒的幸福,还是算了吧!
昨天晚上,宋钰翔没拉厚帘,纱帘一年四季拉着,起个遮挡隐私的作用。宋钰翔喜欢被阳光叫醒,今天也是如此,当阳光轻轻触摸他的皮肤,他晃动了下,微微睁开眼睛,看着外面。他这里视线很好,透过薄纱的fèng隙能从玻璃里看到拐角的荔枝道丁字口,那边是荔枝湾,景色很好的。宋钰翔盯着那些行人,内心你很不纯洁的对比着,不必在清晨奔来奔去的,挺好。
“看什么呢?”丁一慢慢坐起来,丢开被子,过来抱住宋钰翔。
“那些奔忙的人。”宋钰翔翻身看下他,坐起来。
“你觉得空虚?”丁一靠着chuáng垫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