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居瑞很艰难地做了心里建设,点开看到正文:其实没什么事,纯情男子就是来问一问,你什么时候回学校?
他刚要回复,又一封新邮件进来了。
邮件主题:在床上一直插/着不/拔/出来,纯情男子深夜叫出声…
仲居瑞感觉今天呼伦贝尔大草原的风儿也很喧嚣。
——裴煦脑子里每天都在想什么?到底有没有廉耻?
他默默点开邮件,一口血喷出来。
正文是:我电脑放枕头边充电,充电头一直插在墙角没//拔,刚刚准备去卫生间不小心被充电线绊了一跤,吓得我骂了好几句。学长你可要注意脚下安全哦。
仲居瑞:“…”
去他妈的在床上一直插着不拔出来。
去他妈的纯情男子深夜叫出声。
仲居瑞捂着脸,心想,纯情男子为什么每天都在兴风作浪,得有多大的耐心,才能在面对裴煦的时候不喊一声:“你这个孽畜。”
裴煦本人每日一撩完成后就心安理得地做起正经事。林珂他们的结论是,现在在踢皮球,没有人愿意站出来解决话剧的这个事。有几个社员已经写了公众号文章发出去,在校内引起了一些小波澜。
这些波澜太脆弱了,看见一点波动,几条鱼探出头吐出泡泡,这潭水并不会有丝毫改变。
裴煦这次并没有动笔。他不是个天真的理想主义者,这个剧社里虽然有几个他的朋友,但他直并不是接负责的,没有到他要强出头的时候。裴煦浏览着反对者的意见,在想,支持话剧上演的人和反对的人究竟都是些什么人,这之间的gap到底是什么。他思考的时候无意识地拉扯着嘴角的死皮,直撕出一道细小的血口。
雪姐敲门进来。
“你怎么回家了?谈恋爱的人为什么不住在学校,好跟男朋友多相处相处。”
裴煦眼皮都没掀:“你最近很闲吗?小恐龙没人催稿吗?”
雪姐把抱枕砸到他身上。
这倒是提醒了裴煦,明天周六多云转晴,气温宜人,空气质量优良,东南风2到3级,多么适合去调戏刚上任的男朋友。
仲居瑞吃完午饭后没看见外婆,大概又跟着陈小菊去哪个保健品公司打卡了。
他洗把脸就专注于自己的事,两个小时都没动,屁股跟黏在凳子上似的。下午听到院子里有声音,仲居瑞扬声道:“婆婆!”
一个熟悉的声音隔着窗户传进来:“诶,大孙砸!”
仲居瑞以为自己幻听,左右张望,透过堂屋的门看到裴煦站在菜园边上,笑得很是灿烂。
“你怎么来了?”仲居瑞起身走过去。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仲居瑞叹气:“你这种话说出来显得特别不真诚。”
“那不可能的,十二万分的真诚,字字泣血。”裴煦说,“我要是说谎话,你就秃头。”
仲居瑞冷笑:“这是哪门子的起誓?关我屁事,我头发得罪你了?”
“拿你发誓才是最高等级的真诚,毕竟你比我更重要,你秃头比我本人秃头更让我痛苦。”
门口一阵叮当响,婆婆推着自行车进门,看见裴煦很是高兴——虽然裴煦太久没来,她想了两遍都没想起来这男孩叫什么名字,只记得是居瑞朋友。
“居瑞,我跟陈小菊把马甲送去验收,正好也月底结账了,我结完钱回来。”
“晚上吃什么?”
“早上老朱打了槐花,送了我们好多,我放在厨房里,你洗了做槐花蛋饼。那个…”婆婆实在想不出名字,很亲近地拍一拍裴煦,热情地说,“不要走啦,留下吃晚饭!”
老街尽头有条河,两岸不少槐花。仲居瑞隐约知道,是因为他妈以前喜欢吃,婆婆做出了习惯,所以每年到了花季就要做一做。
等外婆跟着隔壁邻居走了,仲居瑞端来一盆水,把袋子里的槐花倒进去。两个人并肩头靠头地蹲着,香气浮动,鼻尖都犯痒痒。
“稍微搓一搓。里面可能有小虫子。”仲居瑞用手搅着花。
“淹不死吗?”
“能淹死也要把尸体清理出来吧。”
盆不算大,两双手在里面,有的人就不太老实了。第三次被裴煦抓住手指,仲居瑞不解风情地说:“做事就认真做事,不要一心二用,你能不能好好洗你那边的花?”
裴煦闻一闻自己手指:“好香。”他把手指递过去,指尖还在滴水,“你闻闻。”
仲居瑞很警惕地看着这妖风,拒绝道:“我知道香,我手指也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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