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最终停在了一栋高楼前,车上下来一个男人,手里还捏着半根烟,烟头的光一明一灭,在暗夜里显得特别清晰。那人站在车前用力吸了两口,然后一扭身回到车里,将烟头摁灭在烟灭缸里。
随即他便用力关上了车门,大步流星向大楼内走去。
这时候的楼内很安静,一楼大厅不像白天一样有人走来走去,安静的只能听到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的响声,一下又一下。
那人脚步挺快,径直走到电梯前,闪身走了进去。电梯飞速上升,最终停在了十楼的位置。
这样一条他已经走惯了的路,每次都是这样,先穿过大厅搭电梯,再走过十楼那一排安放电脑终端的房间,最终停在最后一间的门前。然后推门而入,再走一小段楼梯,推开一扇落地玻璃门,走下长长的几十级台阶,绕过一片电脑大屏幕,最终停在一间玻璃屋前面。
以前他每次来这里的时候,都希望能出现一个奇迹。玻璃屋里一直晕睡着的人能够彻底清醒过来,面对面地和他交谈,甚至可以喝杯咖啡吃点东西什么的。
五年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为了等到这一天,他努力了很多。
现在看起来,老天爷对他还不错,至少没让这个人死。他终究还是等到了这一天。
刚刚接到聂西风的电话时,他正在家里冲凉,脑子里一直回忆着往日的一些情景。有些甜蜜也有些酸涩,心里总觉得闷闷的。
那个电话来得恰到好处,正好打断他那种不切实际的幻想,整个人重新被拉回到了现实中来。而且电话里传来的是一个好消息,一个他等待了很久的消息。很多不解之谜或许就要被解开。
这不由令他心情为之一振,冲出家门跳上车后,一脚油门踩到底,直接来到实验室前。
聂西风已经等在了那里,见到他之后便刷卡打开了玻璃屋的大门,然后一同跟了进去。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那个男人坐在皮椅的男人身上,各有各的想法。
“你好,我是凌夙,你也可以叫我Vincent。”凌夙冲那男子伸出了手,礼貌性地握了一下。
那人的双手被束缚在了皮椅两侧,所以当凌夙把手伸出来时,他只能微微地抬一下,使得凌夙不得不整个身体大幅度地凑过去,两只手才算有机会接触一下。
打过招呼之后,凌夙就在对面的椅子里坐了起来,聂西风则站在旁边,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人。
那人大约已经清醒了有两个小时。最初他睁开眼睛的时候,聂西风以为还是和前几次一样,只是短暂地苏醒,很快就会再次陷入沉睡。所以他没有立刻通知凌夙,而是选择先行观察一段时间。
凌夙最近这段时间情绪不太好,休息又太少,整天满世界乱跑,几乎见不到他的人影。今天他难得回来一趟,聂西风本来是不想打扰他的。最好能让他睡着安稳的舒服觉才算好。
可是那人的情况却有些出乎大家的意料,他看上去很精神,不像是暂时的苏醒,倒像是从长期的沉睡里彻底地醒了过来。他清醒的时候,甚至还问人要水和食物,对于那些插在自己身上的管子则相当不屑,几次提出要将它们拔掉。
聂西风和一帮同事折腾了大半天,总算除掉了他所有的营养管,然后又观察了很久,发现他确实没什么问题,整个人看起来和正常人毫无区别,这才打电话给凌夙,把他叫了过来。
凌夙其实已经几晚没睡好了,本来精神有些困顿,但一见到这人,他整个人便又亢奋起来。他忍不住冲旁边的聂西风道:“给我杯咖啡好吗?”
聂西风扫了他一眼,撇了撇嘴角,扔下一句“小心”便走了出去。
成功支起了聂西风后
59、68&69 父亲 ...
,凌夙开始细细打量起对方来。这个虽然看上去只有四十来岁,不过实际的年龄并不清楚。聂西风说了,如果想知道的话只有两种方法,一是他自己开口说,二是把他解剖出来测骨龄。凌夙当时听了就觉得有些鬼扯,也没放在心上。
现在这人终于醒了过来,凌夙脑子里一下子就蹦出了这个话题,甚至没问对方的姓名,脱口而出道:“能问一下,您今年多大年纪吗?”
那人扯着嘴角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反问道:“现在是什么年月?”
“公元2022年。”
“那我正好五十岁。”
五十?凌夙不由愣了一下。如果真如他所说的话,这人长得还真是年轻。一直以来他都以为他不过四十来岁,所以他从来没有将他和袁怵联系在一起。其实现在想想,他们长得真的很像,都有一张东西整合的脸孔,而且东方的血统看起来更占优一些。眼角眉梢的细微之处也有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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