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洛莱很厌烦的瞥了眼欧捷,解释道:“叔叔阿姨,我和杜威真的就是朋友,这人我也早跟他没什么关系,是他误会,不过事情既然因我而起,我会负起全责的。”
若不是老爸在场,杜逸早就上去揍他了,听到这话顿时冷冰冰的问:“怎么负责?他差点就窒息而死了,现在也是生死未卜,你能替他吗?”
郑洛莱说:“我会帮他治病的,治不好我也会一直照顾他。”
杜启生忽然笑:“我的儿子我自己会管,像这种丧心病狂的杀人魔就该送去枪毙,至于你,现在就从这里消失,永远都别在杜威面前出现,他交友不慎都怪我没教好!”
战战兢兢的秘书端着茶水拍马屁:“您别生气,气坏了身体怎么办?公安局的人马上就来,肯定会依法办事,给小威一个公道的。”
郑洛莱还想说些什么,陈路却给他使了个眼神。
也是,现在没有他讲话的余地。
能讲话的人,恐怕也就剩他家老爷子了。
第21章
郑松晏今年已经八十六岁了。
他出生在民国,小时候家里穷困卖过报,十几岁东拼西凑了点钱留过洋,日本人来的时候抗过日,后来加入了共产党,建国以后又成了民营企业家,最动荡的那十年也凭本事安然度过,到如今功勋满身、家财万贯,算得上是位传奇人物。
然而这位传奇人物最不光彩的身份,恐怕和杜启生有异曲同工之妙——他竟是郑洛莱的亲爷爷。
郑大老老小小几十号人,没有不怕这位老先生的。
虽然性格并不算霸气外露,可一双犀利的眼睛就能看的你无所遁形。
所以郑洛莱也不例外: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事,他绝对不敢主动请老爷子出山。
——
古朴的四合院,里面环境清幽,静于闹市之内。
别看好像没什么起眼的珠光宝气,可那屋子里哪一样东西拿起来可都是古董,说价值连城并不为过。
郑洛莱来的时候把车子停了很远,默默地在胡同里走了十来分钟,才到了爷爷家。
推门进去,老头正极有闲情逸致的摆弄着他的梅花,笑起来倒是慈眉善目:“哎呦喂,这哪边的风把你给吹来了?”
郑洛莱心里虚的很,索性也不装模作样,幽幽的叹了口气。
郑松晏直起依旧硬朗的腰身,悠闲地从架子上拿起紫砂茶壶喝起来,过了好半天才道:“怎么了,又闯下烂摊子?找你爸去。”
“还是爷爷您了解我,我爸能解决的事,我绝对不会烦您老人家的。”郑洛莱殷勤的搀起他的胳膊。
郑松晏拄着拐杖往屋里走去,在个红木椅子上坐下道:“说说,怎么回事?”
郑洛莱赶紧一五一十的把情况说了一遍,也没隐瞒什么,一来骗不过爷爷,再说老头一生风风雨雨,哪还有没见过的市面?
听着他把话讲完,郑松晏又喝了口茶:“这事可恨的不是那个欧捷,是你,你若知道错了,人家要赔什么你就少说二话,以后再不长教训,是你自己吃亏。”
郑洛莱没办法的笑:“哪是我赔人家就要的,我来找您是因为我想赔都拿出不手。”
郑松晏侧目:“怎么?”
郑洛莱说:“那杜威他爸是杜启生,他现在是没心情管其他的,可若是杜威好不起来,以后就麻烦了。”
郑松晏听了没吭声,闷闷地喝继续喝茶,直到那小巧的茶壶空掉才问:“你是怕了?”
“实话跟您说吧,我自己倒真不怕,就怕影响家里……”郑洛莱犹豫了片刻,终于道:“我主要是心里过意不去,杜威太无辜了,他还什么都不懂呢。”
“难得,你也会惭愧。”老爷子忽然呵呵的笑了起来。
他讲这话并不奇怪,郑洛莱虽然从小到大在物质上没有缺过一丝一毫,可他爸妈很早就离婚,也没几个亲人惦记他,被冷落的久了,情绪比常人都要敏感点,从不敢多挂念什么。
人要有了挂念,也就有了伤心。
好半天没听到回答,郑洛莱着急的问:“爷爷,您就帮我出个面行吗,我是知错了,就希望他家别不让我见他,以后您说什么我都听。”
郑松晏可一点都不急,竟然闭目养神了起来。
郑洛莱心想大概没戏了,只好说道:“算了,就当我没说过,我再想办法吧。”
“他们在哪?远了我可不去。”老头忽然淡淡的说道。
——
杜威依旧深度昏迷,虽然脱离了吸氧机,却没有半点要醒来的迹象。
忽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只他全家在医院守着,亲朋好友都不知道来了多少了,加上给杜启生溜须拍马的大小政商,平日里安安静静的楼道里简直是水榭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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