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锦的目光,楚凌瞬间闭上了眼睛,咬着牙语气肯定的劝慰,“他……对你是不一样的。你回去……一定不会死。”
由于疯狂的挣扎,锦锁骨下被上了药的伤口从今绽裂开来,殷红的血液沿着深刻的伤口渗出来,触目惊心。
楚凌不得不伸手按住他的肩头,幽深的看不见底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锦,一字一句的跟他说:“我所能做的,就是让你活着。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死。但如果是你自己选择死,那就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了。你可以回到训练营之后再没见到他之前自杀,如果那是你的选择,我无权干涉。我所能做的,就是尽我的一切力量尽可能的让你活下去。我建议少爷让你回营,是因为我知道他不可能让你死。”
楚凌顿了顿,感受着手下身体的颤抖,他神色复杂的看着锦,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曾经有个男人告诉我,‘想跳出去,就向前走吧’,我把这句话也送给你。”说完,松开压着锦肩膀的双手,再不管床上的人是何反应的离开了锦的房间,在他身后,房门“嘭”的一声被甩上了……
门在身后关上的那一刻,楚凌猛然转身靠在了墙上,身体全部的力气好像都被刚刚那一段对话掏空了一样,此刻似乎再也无法支撑这个身体。他靠着墙无声的粗喘着气,他简直不知道刚才在房间里他是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让自己保持那表面的强自镇定!
他看着他从小到大的,直至现在已经产生了这么深的隔阂的,唯一的朋友那么恐惧那么痛苦,而这些痛苦,都是他造成了!……他刚刚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才压抑着没有让自己在锦的面前崩溃,理智的处理了这个问题。而当他离开那个屋子,所有的面具都在瞬间土崩瓦解了……
两天后的早晨,当谢云吃完早饭坐在二楼走廊尽头的小厅里看报纸的时候,谢家后面修建的足够直升机起降的停机坪上迎来了一阵轰鸣声。
谢云听见声音抬头与站在屋子一角的,已经恢复了专属家奴身份的楚凌对视了一眼,嘴角轻轻勾起,露出了一抹别有深意的笑意。他与楚凌对视着,直到楚凌因为某种原因而挪开视线,才淡漠的对楚凌吩咐,“他们来接锦了,去让人把他带过来吧。”
楚凌压下心里莫名其妙的揪疼,点点头,转身去打了内线电话。
两天的时间对于受了重创的锦而言完全不够让他恢复体力。他几乎是被人拖着来到这里的,楚凌看到锦的身体在轻微的发抖,他进来之后就不声不响的靠着身边侍从的支撑虚弱的站到了一边,垂着头,没有看屋子里面的谢云或者楚凌一眼。
锦到不久,走廊的另一边就响起了一阵快速而规律的军用皮靴踏在地板上所特有的,干净利落的哒哒声,几乎是转眼间,这声音的主人已经到了门口。小厅的双开大门是敞开着的,但他仍旧抬手规律的敲了三下。
里面的谢云见了他温和的笑了笑,点点头,“阎五,进来吧。”
被谢云唤作阎五的男人点了下头,重新迈开步子这才走了进来。他是个很高大的男人,有着一双很深刻的浓眉,一对很黑很黑的反射不出任何东西的犀利眼睛,一个鼻骨高耸线条深刻的鼻子和一张由于常年吸烟而微微泛紫但形状足以令少女幻想的唇。他脸上坚硬的线条甚至称得上锋利,身上穿了身迷彩,脚上踩了双军靴,身上带着一股子常年游走在危险中的血腥与冷然气。随着他的进入,整个房间的人,除了谢云,就连楚凌,在目光接触到他的时候也是不由自主的转移了视线……
“属下见过家主。”他很规矩的弯腰跟谢云行礼打招呼,谢云平淡的受了,点点头,脸上带着笑,看了锦一眼,慢慢说道:“阎,真没想到你竟然会亲自来接人。”
阎五也笑了笑,“在训练营待太久了,就想出来转转。”
锦在阎五进来的时候就推开了旁边搀扶着他的侍从。他挣扎着用了浑身的力气靠着自己的力量在一旁站的笔直,垂着头抿着唇目光盯着自己的脚尖,同时竭力的使自己因为伤势所导致的粗重的不规律关系平稳下来。而他这个绷直了身体的站姿直接导致了他身上无法包扎的鞭伤绽裂开来,丝丝的血迹很快渗透了身上穿着的黑色衬衫……
伤口叫嚣着一阵疼过一阵,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在突突的狂跳着。锦不知道自己还能保持这样的标准站姿战栗多久,但只要他眼前的这个男人还在,那来自于骨子里的深切的恐惧就让他不敢挪动一分!
他的神经的确很强悍,但那来自于身体的自然反应却在疯狂的对这种行为进行疯狂的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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