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周瞭眼睁睁看着弟弟开车拐进了路旁的一间小区,小区的铭牌早就被生长得茂盛杂乱的植物掩盖,但是周瞭记得这里,三年多前他就是从这里搬出去的。
或者说,他是迫不及待地逃离开的。
后头有车急躁地鸣笛,周瞭才发现绿灯亮了,他当即一打方向,也不顾耳边一片骂声,qiáng行改道,全然忘了莫逸的那番叮嘱,掉头开到街对面的小区门口。
门卫大爷正在值班室里头一点一点地打瞌睡,没人拦他,他将车慢慢开进去,一边留意路边。
旧小区没有建地下停车场,过道很窄,周瞭一眼就看到了紧巴巴压着半块糙坪停住的弟弟的车。
周望正好下车,手上拿了一叠资料纸,一边看表一边小跑进黑黢黢的单元门dòng。
周瞭坐在车里,手扶着方向盘,呆立良久,直到那打瞌睡的门卫大爷过来敲他的车窗。
“小伙子哟,这儿不能停车。”
第37章
[微光]
晚上周望回家的时候,周瞭正转动着脖子从电脑面前站起来,见弟弟进门,脸上的表qíng一时有些微妙的变化。
“工作别太累,你身体还没好全。”周望说着,就往客房走:“我今天要搬出去,来收拾点东西,你有什么事qíng一定记得叫我,我忙完这段时间……”他本来想说忙完再搬回来,但转念想,那时候哥哥的身体也已经好全了,他也没了要照顾人的借口,于是这话就没了后半段,所幸周瞭也没追问,只是跟来了客房。
“我做了点宵夜,银耳羹和煎包,先去吃点,我来帮你收拾。”
哥哥的身体靠过来,周望往后退了两步:“哦。”就转身去厨房了。
周瞭将收好的包拎出来,在弟弟对面坐下来,声线平稳地开口问:“你说搬出去,搬哪儿呢?”
周望被这简单的问题噎了一下,抬眼看了看哥哥:“就,搬回原来住的地方。”
“上次你叫我过去的那栋房子?跟百里宣一起住的?”
他夹了只包子,边咬边点点头。
周瞭忍了,没忍住:“我今天看见你了。”
“你住在那里,我看见了。”
周望垂着眼睛,把包子嚼完咽下,又夹下一个。
“为什么搬到那里去?我们之前住的那个旧屋子?”
“……”
“为什么没有跟百里宣住在一起呢?你们看上去已经,我是说,那栋房子里有你们的照片,你们在一起呀。”
周望放下筷子,看着周瞭:“你问这些gān嘛?”
他的哥哥立刻尴尬起来,二十多岁的人了,脸上竟然露出少年时候被他发现成人光碟时的表qíng。
“我就问一问。”
周望手指按着筷子,他心里这么多年来的怨愤从未褪过,眼下虽然心底又有些被挑起火来,但还是见不得哥哥在他对面局促的模样。
“百里宣去国外录专辑,这两个月都不在,我工作范围在南城区,就租了那边的房子。”
“哦……这样啊。”
“毕竟以前住过,地方熟悉也正好空着……没别的意思。”
“嗯,我知道了。”周瞭站起身:“碗你放着我待会儿洗,时间不早了,你回去早点休息。”
周望按了半天的手指从筷子上收回来:“那我走了。”
他走到客厅拎起提包,动作有些大,连脚步声都沉,不知道在生谁的气。他觉得烦得要死,他本来不是这种腻歪xing子,有什么说什么,当年也能对着哥哥说:我想跟你睡。现在却变得窝囊了,不,也许这不叫窝囊,起码周瞭不是这么想的,这是理智、成熟,或者说悬崖勒马?
是啊,四年前周瞭将缰绳勒进他的皮ròu,生生让他俩的脚步都停在了悬崖边。
可是谁都不知道,跳下去也许粉身碎骨,留在岸上却未必就是安稳的。
周望拉开门,顿了顿,回过身问周瞭:“哥,我该不该从那搬出去?”
“……什么?”
“你是不是不愿意看我住在那里?我说实话,我就是想住那屋子,我觉得最开心的日子就是在那旧屋子里度过的,我舍不得,一回国就搬进去了,我撒谎了,我还没忘gān净,但是你得给我时间,四年不够的。”
周瞭站在那,一时间被胸口激跳的心脏冲撞得不会动作。
四年不够,是啊,他也觉得四年不够。周瞭想。
“你要是不愿意看我住那儿,我就搬。”
周瞭往前走了两步,嘴里喃喃了一句“不。”然后伸手抓住了弟弟的手指。
那手指是热的,他回来都一个月了,自己却从没这么仔细地感受过他的体温,那种实实在在的,直熨到心底的温度。
周望的另一只手放开提包,那装了电脑的沉甸甸的包袱落在地上,声音闷响,把周瞭惊得回过神来。
然而已经晚了,周望的那只手抬起他的下巴,吻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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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清醒的,毫无疑问。
周瞭仰起头,将脆弱的脖颈袒露给弟弟,对方咬住他的皮肤吮’吸,发出yín|靡的声响。
两人似乎都在这突然又迅速的前|戏里完全烧了起来,迫不及待地将肌肤相贴,全身每一处毛孔都张开,大口呼吸,拼命渴求对方。
周望一边吻着哥哥,一边将他的衣服剥下,用了相当急躁又粗鲁的手法。周瞭很快就bào露在并不高的室温中,瑟缩起肩膀,周望伸手抓过沙发上的空调遥控,调高了两度,然后把哥哥推倒在沙发上。
他俯视着他,眼里除了yù|火,还有微颤的疑问:“你确定吗?”
周瞭看着他。
“你确定吗?周瞭。”
每当周望叫他的名字的时候,其实最不安。
“我确定,我是说……”他朝弟弟伸出手,这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年幼者才该有的索抱:“现在我很确定。”
周望单腿跪下来,把他的牛仔裤解开。
最后一层薄薄的布料下面是已然苏醒的器|官,周望伸手覆上去,用温热的掌心贴合它的形状,揉捏起来。周瞭把双手举到头顶,揪住靠枕的角,不自觉地挺腰,想叫弟弟的动作更快些,周望当然满足他,甚至给了他多余的、根本承受不来的。
内裤被褪下,周望撸动了几下,然后俯下|身,张口含住了顶端。
周瞭倒吸了一口凉气,觉得血液分成两股,一股直冲头顶,他脸热得快要烧起来,而另一股汇集在那里,烧在周望火热的口腔和唇舌间。
周望转动舌头,那灵巧有力的舔舐简直要将周瞭舔下一层皮来,他的喘息愈发急促,最后连声成吟,听在周望耳里,只会激起更qiáng烈的亵玩和取悦的yù|望,他感觉嘴里的东西血脉贲张,便又含深了些,流出液体的头部戳在他的咽喉,被反shexing收缩的肌ròu夹绞,周瞭禁yù了那么多年,初来便这么生猛,根本受不来,那器|官跳动,就要she了。
周望及时吐出来,用拇指堵住眼孔,“等一下。”他说着,用手抹了周瞭的jīng|液涂在后‘xué,手指还故意在会yīn出逗留,逗猫一样挠了几下。
周瞭已经受不了任何刺激,腰都扭起来,伸手来抓弟弟的手臂:“你这小子。”他多年没摆兄长的谱,这时间地点、和事态,也让他语音微喘,毫无威慑力。
“就给你。”周望安抚xing地摸了摸他的膝盖,然后伸手指进去扩张,润滑不够,周瞭蹙眉,他看着心疼,嘴上却道:“哥,你这里有没有套子。”
周瞭神智已经没法集中,脸埋在靠枕里,“嗯?”
“套子?润滑剂?”
“没……”
“你真好。”周望特别开心似的,凑上来用鼻尖碰他的脸,轻轻吻他:“我一直担心你会跟别人。”
周瞭没说话,心里却想,这辈子都不会有别人了。
扩张用了很久,周望直把那xué口按得湿软,周瞭已经连扭腰的力气都没有了,才扶住自己早就硬’挺的xing器,慢慢顶开哥哥的入口。
“你好热……”
周瞭抬起腿缠到弟弟的腰上,对方抬手抓过一只垫子,垫到他腰底下,然后用了力,终于gān开了紧致的甬道。
周瞭因为快|感而攥紧的掌心被弟弟用手指撑开,十指相jiāo,汗湿的掌纹贴合在一处,衔接得无fèng。
周望的汗珠滴落在他的胸口。
第38章
[如鲠]
周瞭做了个梦。
梦里周云之和许晚晴都还在,餐厅的灯光昏huáng温暖,他们就坐在桌对面,中间蒸腾着饭菜的香气。
弟弟也坐在对面,侧脸和身边的百里宣说话,嘴角轻轻掀了掀。
这是幅再温馨不过的天伦图,他几乎有些不敢呼吸,却又不明白自己为何这么战战兢兢,只能捏紧了筷子,笨拙地用那两根细滑的餐具夹菜,半天夹不起来。
“你笨的。”耳边传来温柔的责怪,然后有人伸手帮他夹菜,他扭过头,看不清对方的面貌。
那该是他的妻子,对啊,他今年27岁,是该有个妻子了。
他回过头,桌上一锅煮得沸腾的汤咕嘟嘟轻响,杯盘磕碰着,许晚晴絮絮叨叨下午的新闻,周云之总结一句:“那种东西就是骗你们这些无知妇孺。”然后被敲了脑袋。
周瞭端起碗,一边吃一边抬眼偷看对面的家人。
晚上大家都睡了,周瞭站在客厅,通往屋外花园的玻璃门开着,晚风灌进来,扬起窗帘。
自己家里还有花园吗?
他疑惑地想,又觉得这屋子眼熟,但自己不该住在这里。他走过去想关上门。
花园被一片朦胧月光笼罩,白玫瑰轻轻摇曳,周望站在那,慢慢转过身。
不知道为什么,周瞭像被什么扼住了喉咙,危险的预感让他不能迈步。
周望慢慢转过身,朝他露出一个轻巧的暧昧笑容。
“哥,你来了。”
这是一个完满的大家庭,父母健朗,两兄弟兄友弟恭,皆已成家立业,婚姻幸福。
但这隐于夜幕下的私会是什么?
“嗯,来晚了。”周瞭听见自己这么答,然后朝弟弟走过去,他伸出手臂搁在弟弟的肩上,青年笑着,揽住他的腰。
接下来应该是一个吻,但是周瞭觉得自己在发抖。
巨大的愧疚和悖德感缠缚住他,他终于醒了过来。
周瞭在枕头上喘了会儿气,然后撑起身体,看了看睡在他身边,手还圈在他腰上的周望,然后起身下chuáng,披了外套,想到客厅接杯水喝。
昨晚他和弟弟从客厅折腾到卧室,一路láng藉,他只好弯腰收拾,见着周望昨晚丢在门口的提包时,想起来那里头放了笔记本电脑,担心周望没轻没重直接抛地上的动作把东西磕坏,就蹲过去检查。
他拉开包,把笔电从夹层抽出来,不慎带出了几张打印纸。
他并没有多留意,却还是瞥见了几个关键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