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最英俊的还是夏承司。
他穿了一身纯黑的西装,披着一件Pony Skin的黑色外衣,黑色白头的皮鞋刚好衬托袖口领口露出的白色衬衫。端着红酒杯子和别人jiāo流的时候,他的目光和裴诗对上了,却懒得连脖子都没动一下,而是斜四十五度角转了转视线,用一种略显睥睨的凌厉眼神扫了她一下。
那一瞬间,裴诗真有一种看见《GQstyle》封面拍摄现场的错觉。
但是那种惊艳感很快被怒气取代。
这几天夏承司没再责备过她的工作,但两人比以前还要机械的对话,简直比冷战还要让人难受。
眼不见心不烦,裴诗转过脑袋继续留意乐队的演奏。
没想到一回头,竟看见了不是很乐意见到的人。
夏娜穿着金色礼服提着金色手袋,嘴唇指甲都是鲜艳的大红,大波làng卷发充满弹xing。和她同行的是一身黑纱裙和细带黑色高跟鞋的源莎。源莎那条裙子设计得很妙,里面是斜边黑裙,外面却披着一层透明的及脚腕黑纱,走动时轻纱微摆,顿时让冷艳的黑色透露出少女的心机。
但凡她们走过的地方,香水味迷倒一片男人。
然而,源莎竟然在宴会刚开始时脚下就有些不稳。在经过裴诗身边时,她用微醉的语气对夏娜说道:“你哥…他喜欢我。”
夏娜瞥了一眼裴诗,视若无物地说:“源莎你醉了,跟我出去。一会儿让他看见你这个样子,会更讨厌你。”
“他讨厌我?他才不讨厌我。”源莎摇摇手指头,“他喜欢我,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没拒绝我的吻。”
“一个吻而已,那算不了什么。”
“谁说的,你别瞧不起你哥。他可是夏承司啊,夏二公子啊。他虽然马上要变成穷光蛋了,但和柯泽那种渣男可不一样,他不会玩女人的。”
夏娜顿时有些不高兴了,皱眉说:“你少拿柯泽说事。男人从来不会拒绝主动的女人,何况你长得还算漂亮,现在在场的女人你随便叫一个去给我哥献吻,我打赌他都不会拒绝。”
“是吗?我们要不要打赌?”
源莎眼神迷茫地看看四周,最终指了指裴诗:“喂,你……你去跟夏承司说,你要吻他,问他同不同意!”
裴诗没理她。
“喂,你不是夏承司的小秘吗,我是他女朋友,这是命令啊。”她又等了一下,发现裴诗没理自己,又继续问道,“怎么,要我也付钱给你才gān? ”
她作势就开始在手袋里翻东西,夏娜有些尴尬地压低声音:“源莎,你别闹了!”
源莎还是不依不饶地拿出支票簿,在上面写了一排数字,然后在裴诗面前晃了晃:“怎么样?”
裴诗嘴角有漠然的微笑:“源小姐,这点钱你是在打发要饭的吗?”
“你还嫌少?”源莎把支票揉成—团扔了,又重新写了个价,“如何,够了吧!”
裴诗看了一眼支票,gān脆不理她了。
“好啊,夏家瞧不起我家就算了,你这小秘还敢瞧不起我?”源莎杏目圆瞪,直接在后面加了个零,“这样你还敢嫌少吗!”
裴诗微微笑着,用手指在那排数字后又画了个圈。
“好!本小姐有的是钱!”源莎加好零以后,指了指夏承司的方向,“你去问他,问了不管他亲没亲你,回来这支票都是你的!”
泳池另一边。
见裴诗朝这边走过来,夏承逸邪飞的狐狸眼眨了眨:“二哥,漂亮姐姐过来了。”
自从夏承逸喜欢上了比他年长的某个女编辑,谁在他眼里都是漂亮姐姐,夏承司没理他,只是继续跟夏承杰讨论公司里的问题。
“二哥,你和秘书姐姐一直都这样吗?”
夏承司这才搭理了小弟:“什么意思?”
“穿衣服颜色款式都好配,平时是套装都算了,没想到连宴会装都一样啊。”夏承逸指了指某个方向,“你看,就像qíng侣装一样。”
夏承司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此时,裴诗双手cha在裤兜里,已走到他们的面前。她抬头看向夏承司,波澜不惊地问道:
“夏先生,我可以吻你吗?”
第十乐章
这下在场的所有男士都傻眼了,周围安静得只剩下了乐队奏出的探戈。 数秒后,由夏承逸带头都开始起哄:
“哇,美女都这么大胆了,夏少你就上吧。”
“亲一个亲一个,你不亲我亲了啊!”
“少董你看你们都穿qíng侣装了,不亲一下对不起观众啊。”
……
裴诗静静地看着夏承司,早已作好被他臭骂一顿轰走的准备。谁知,一阵哄闹之后,他只是平淡地说道:
“抱歉,不可以。”
“没事。”裴诗转身走了。
“夏少,你这样太不给美女面子了啊。”
“是呀,不就亲一下,又不会死。”
“唉,二哥你好扫兴。”
裴诗在一片失望声中离去,又径直走到源莎面前,抽走了她手里的支票:“谢了。”
“看到没有,我都说了,你哥喜欢我!这秘书长得不镨吧,他都拒绝了!”源莎裙裾翩翩地摇来摇去,美滋滋地笑了起来。
“有时候金钱的魔力真是大得让人意外。”夏娜一脸吃惊地笑出声来,“待会儿泽过来了,我一定要和他分享一下这件事的心得。”
裴诗没多话,继续回到原来的位置监督乐队。
一个小时的音乐表演结束后,夏承逸引领客人进入住宅中。裴诗把提琴乐队成员送出庄园,为韩悦悦叫了一辆出租车。
上车前,韩悦悦低声说:“其实诗诗,如果初赛你能多回我几条短信,我会表现更好的。”
“我知道了,下次我尽量陪你。”裴诗把叫来的出租车门关上,“回去早点休息。”
“嗯,晚安!”韩悦悦用力挥挥手。
裴诗重新回到庄园里面,泳池依然被金蓝的灯光照得犹如仙境,但人已经走空了。
这个小时她心qíng有些不好。
她也不愿意为了钱去做一些丢面子的事。可是如此简单就筹集那么多资金,又确定夏承司是不会亲她而为彼此惹来麻烦的,不过说话而已,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相对非常冷静的回绝,她更希望夏承司斥责她。他这样回答,总让她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算了,本来就不是太重要的人。
微风摇晃着树枝,奏起了夜的轻音乐。
裴诗在泳池旁站定,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悦悦,不是我不关心你。只是我不想解释每一件事,毕竟这样太软弱了。你到家以后,记得发一条短信或者打个电话给我。
还没打完字,忽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
转过身,发现来人是夏承司。
“夏先生,你居然还在。”裴诗把手机装回裤兜,一时间有些窘迫。
“嗯。”夏承司在她面前停下。
他的眼睛明亮而深邃,像是装满了星辰的影子。在池底灯的照耀下,水的金色光影在他的轮廊上微微摇晃。
可是,气氛依旧尴尬又糟糕。
裴诗觉得心qíng更不好了。其实她和夏承司之间真的只是彼此的过客,但她并不希望在和他相处的时候发生不愉快的事。很显然,这几天他们之间的关系比陌生还要陌生一些。
明明打扮是帅气的中xing风,坏心qíng却让裴诗的气场完全弱了下来:
“对了,刚才的事我想解释一下,其实我只是跟源……”
察觉到夏承司的头勾了下来,她下意识地抬起头,嘴唇却刚好碰上了他的唇。
裴诗真个人都僵住了。
头脑乃至身体像是有电流窜过,她的第一反应是赶紧后退然后笑着说是意外。但身体却像是被人cao纵了一样,有数秒的呆滞。短暂的瞬间,夏承司已搂住她的腰,把她揽到怀里,温柔地吸吮她的唇瓣。刚才小小的电流像一下增到满值,后脊的中枢神经顺势往下被击中。裴诗推了他一不,后脑勺却被他另一只大手扣住,整个人被密封在他的怀抱中不得动弹。只能由他轻轻咬着自己的嘴唇,任由越来越qiáng的触电感把浑身的神经都击到彻底麻痹……
等意识到他们在接吻的时候,裴诗吓得猛推了夏承司一下,总算挣脱开了他的怀抱。
“你……你……你发什么神经啊!”她头发微乱,qíng绪很久没这样失控了。
夏承司的呼吸也有些不平稳,但还是在尽量保持冷静:“我发神经?”
“那是源莎拿钱叫我这么做的啊,叫你亲你就亲?刚才都拒绝了你现在亲什么啊!” 一想到自己第一次接吻居然是跟这男人,裴诗气得几乎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但还是qiáng忍着没让自己发狂,“你,你离我远点!你别过来了!”
她加快脚步后退,却在泳池旁不小心一脚踩空了。
“小心!”夏承司连忙过去拉她,但她已经往下掉了,还不忘拽住他的袖子。
半个小时后。
彦玲拿浴巾替夏承司擦头上的水珠,看着裴诗的眼神,就仿佛在看一只藏匿千年刚出水的尼斯湖怪:“裴诗,夏先生是不能发烧的,你是怎么回事?”
裴诗头发乱得像个鸟窝,烟熏妆糊掉,像是哭出了黑泪。她左手握着还在滴水的手机,右手握着糊掉的支票,一个字没回答,只沉默地盯着夏承司不动。
听说夏承司掉泳池里了,很多人都出来看热闹。夏娜抱着胳膊,似笑非笑地说道:“我就说我哥怎么出去打个电话就没回来了。裴小姐,你刚才找他索吻是为了玩游戏我们都懂,但怎么现在把他弄到水里去了啊?”
这番话一说出口,其他人都笑了起来。
只有她身边的男人一直没有出声。
那是刚到没多久的柯泽。他穿着一件发亮的银灰色西装,袖子挽起,衬衫领口微微敞开,整个人散发着一如既往的雅痞的调调。看样子,他的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不论大家说什么,他的目光始终都没有从裴诗身上离开过。
……
五年前。
伦敦贝克街。
即使入了夜也人来人往的街道和现在并没有太大差别,依然复古而风韵犹存。
街上没有高楼大厦,连银行都修建得如同旧时的城堡。灯具店和高脚杯专卖店橱窗里的商品jīng致华贵,在灯光下器皿和价格都在闪闪发光。
柯诗和柯泽从一家印度餐厅里走出来。想着柯泽刚留给服务生的小费,柯诗就忍不住横眼:“你怎么花钱还是这么大手大脚?”
柯泽把自己的围巾系在她的脖子上,笑着说:“他们服务态度好,所以给小费,有什么不对?”
“小费意思意思就可以了,有必要给这么多吗?”
“说到服务,欧洲人真是没法跟亚洲人比。你看这里的服务员多厉害,几乎刚吃完一盘菜,叉子刚放在盘子上,服务生就过来把餐具收走了。你刚一吃完辣的东西,看着四周他们立刻送纸巾过来。你知道在意大利、德国这种地方会发生什么吗?你挥挥手跟服务生说‘bill,please’,他们会把账单放在小费盘子里给你飞过来。”说完他做了—个扔飞碟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