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话,也许村里人会以为他只是娶了个身材高大威武雄壮的媳妇儿,以后就不会再问东问西,反正他们不常回家……
不过,那对夏扬来说太不公平了,被当成个女人藏着掖着……
夏老爹也会更崩溃吧,大概会真的需要吃救心丸了。
方泽析脑子里思绪万千,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还没睡多久就觉得自己被人叫醒,说吉时已到,赶紧去接新娘。
他匆匆忙忙穿好衣服骑上马,的儿的儿地奔向镇上,后面轿夫们抬着花轿,咿咿呀呀地撒腿狂奔。
等到了旅馆,发现夏扬已经打扮好了,背对自己坐着,珠玉金钗红衣如血。他转过身来,鲜艳的红唇一勾,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烟熏的凤眼一挑,送出一个浪荡的秋波。
沃茨奥!
方泽析一个大惊,瞬间从马背上跌落下来,摔了个人仰马翻浑身抽搐。
他抽搐着倒在床上,睁开眼睛伸手抹了把汗。
最近怎么回事,做的梦都越来越离奇了。
天已经蒙蒙亮,方泽析听到房门外父母正在走来走去做着准备工作,便也起床去冲了个澡,出门来吃早饭。
刚填饱肚子,谢家定找来的婚庆公司就到位了,几个工作人员手脚麻利地给新房做布置,红绸红烛红对联,白花花的墙瞬间被挂成了喜庆的红。
没一会儿柠乐也来了,高喊着:“老师当伴娘去了,我要做伴郎!”
造型师一把拉过他,满脸严肃地说:“别捣乱,谢导那不叫伴娘,这边也不需要伴郎。”
正当柠乐感慨着造型师还是用自己人好,起码会尊重导演的时候,那造型师又继续说道:“他那角色叫陪嫁丫鬟,这边还缺个媒婆,就等你呢。”
造型师说完就雷厉风行地拖着柠乐去化妆,柠乐两手扒拉着门框哭得涕泪俱下,掏出手机给谢家定打电话喊救命,结果一松手就没扒住,被顺利地拖走了。
方泽析噗哈哈哈哈地差点笑抽过去。
导演再厉害,也抵不过投资人一句话,说这不是夏扬以牙还牙蓄意报复都没人信。
方泽析换上衣服,等到了时辰,骑上马领着队伍往镇上去。
他这回出发前狠狠地掐了下大腿,确认不是梦中梦才放下心来。
迎亲队伍吹吹打打,八抬大轿摇摇晃晃,新郎骑着高头大马,媒婆遮着大半脸颊。
方泽析一看见柠乐嘴角黏上的那颗痣就忍不住笑场,他觉得自己今天压根就不是来结婚的,而是来被搞笑的。
他就不该答应柠乐的提议,还放任自流发展到现在这个坑爹的地步。
方泽析正想着自己会见到一个什么样的夏扬,到达后却看到对方披着红盖头。
沃茨奥!这也很扯好吗!根本没比女装好多少啊!
幸好日头很好,中衣夹衣穿了一堆,已经被太阳晒得口干舌燥,不然早喷口水了。
方泽析忍不住又掐了掐大腿,觉得自己一定还在做离奇的梦。
也不知道这红盖头下到底是怎样的妆容,他突然觉得心里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
柠乐对谢家定英俊帅气的红衣马褂非常不满,不是陪嫁丫鬟么!到底哪个地方像个丫鬟了?!哪有新娘带着看起来就像姘头的好基友一起出嫁的!
按着旧习俗,方泽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接到新娘,还得亲自将人背进轿里。
我去!背新娘的不是娘舅么?谁篡改的情节?!
方泽析苦哈哈地保持着如沐春风的笑容,咬紧牙关使出全力将夏扬给扛了起来。
幸好台本要求不是公主抱,不然两人又能摔成一团。
夏扬趴在方泽析的背上,发出幸灾乐祸的笑声。
盖头的流苏擦过方泽析的耳朵,痒痒的。他立刻发动攻击,笑里藏刀道:“娘子,感觉如何?”
“挺好的,泽析相公辛苦了。”夏扬不动声色地反唇相讥。
方泽析简直想把夏扬从背上甩下来,他就不该为了拓宽戏路接什么小倌剧,结果夏扬非要拿下那个嫖客主攻,学会了一大堆奇奇怪怪的名称。
好不容易背到轿旁,方泽析一掀轿帘将人塞了进去,抬脚踢踢轿门拍拍手,昂首挺胸走向自己的枣红马。
迎亲队伍也已经吃完茶点休息完毕,重新举上双喜的牌子,舞着狮子吹着唢呐抬着花轿往回走。
这一路收集到的目光,大概能召唤上千条神龙了。
很好,他从低调温文的方泽析变成了高调显摆的土凤凰。
村里出来看热闹的人更多,他们为了见证这场别开生面的婚礼,连电视剧都不看了——电视台正在播放谢家定拍的那部乡村亲情剧,在一个不痛不痒的频道,不痛不痒的时间段,外加插播不少不痛不痒的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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