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从兜里掏出一只黄澄澄的镯子,塞进柏为屿手里,“为屿,不要和南河一般计较!!”
柏为屿顿时笑成一朵花儿,把镯子放嘴边咬了咬,捏在手中朝杨小空挥了挥:金的耶!!
魏南河虚弱地:“爸,那个不是银子的啊,拜托你摸清楚再送人!!”
魏老的拐杖抽过去回答他:“废话!!我还不知道是双龙镯?为屿身怀有孕,戴个金东西在身上可以压惊防恶!!”
乐正柒:“……”
魏南河:“……”
杨小空:“……”
杜佑山抱着肚子:“……”
柏为屿把镯子戴在手上,颠儿颠儿奔出木楼往妆碧堂跑,“说的是说的是,安胎的~”
魏南河三步两步追上去,劈手夺过镯子,搡了柏为屿一把:“滚远点!!”
第7章 娇弱的羊小花
魏南河拉着他家宝贝去抹药,请杜佑山自便。初秋的气候干燥微热,山里的夜间很是凉爽怡人,风里带着湿润芬芳的草木气息,杜佑山扶魏老到妆碧堂的凉亭里晒晒星星扯扯淡,然后随意散个步,绕到工瓷坊后时发现仓库里亮着幽幽的橘黄色灯光。
他推开大门,看到杨小空,不由一笑,“就你一人?为屿呢?”
“他估计在屋里打游戏吧。”杨小空坐在水泥地上,也不起身,扬扬嘴角礼貌性地打个招呼:“杜老板,你还没睡?”
“没呢,南河一会儿会给我收拾出个客房。”杜佑山大大咧咧地走过去,俯身拿过杨小空手里的青花瓷片,“康熙山水,分水分的一般。”翻过来看看底板上的梧桐叶底款,“一叶知秋,这瓷片在鬼市上大概能卖三四十块钱。”
杨小空仰望着他,带着崇拜的语气惊道:“连价格你都能知道?”
“我就是做这一行的,怎么能不知道?”杜佑山在杨小空身边蹲下,“你也用瓷片练习鉴定年份?”
杨小空摇头,傻乎乎的:“没啊,我就是看图案好看,画下来做素材,以后创作的时候或许可以借鉴。”
“条件这么好,又有兴趣,完全可以学学的。”杜佑山笑着拣出两块瓷片,“你看,这两块的风格,你喜欢哪种?”
左手是乾隆官窑斗彩,右手永乐民窑青花。
杨小空指向潦草粗糙的民窑青花。
杜佑山颇有些惊喜,“为什么?”他举举左手上的瓷片,“这个相较稀有,也贵!!”
杨小空偏偏脑袋,想了片刻,说:“我不知道它们有什么价值,但从绘画方面来看,那块色彩多的反而画的太板,而那块青花的只几笔就勾勒出一个人物,像水墨写意一样,有味道。”他从瓷片堆里捡出一块另一块人物斗彩,“同样是花花绿绿的,这块就逗趣多了,颜色也生动。”
“这是斗彩,你对瓷器还真的一点都不懂呵,该多和南河学学。”杜佑山面上的笑意更深了:杨小空手里那块能不好吗?成化可是斗彩的鼎盛时期呢。
“斗彩?”杨小空一脸无知。
“以前有人也叫它五彩,其实斗彩和五彩还有区别的。斗彩是在胎体上用青花料绘形和线条,上了釉一千三百度烧制,出窑后以色料在瓷器上填色,再用柒八百度低温烧,是釉上彩釉下彩结合的,你看,釉上彩的地方都可以摸得出起伏,老东西没有保存好的的话颜色就会磨掉。”
“哦,这样啊。”杨小空垂眼仔细观察手里的瓷片,睫毛在他脸上投下晃动的黑晕,看过去很是恬静,“我什么都不懂,不过我基本能分辨出官窑和民窑,太明显了,官窑的纹饰精细繁复,一丝不苟,而民窑随心所欲,可以更准确地反应画者当时的手艺和心情,有的甚至可以看出应付了事的痕迹,人物也常画的歪瓜裂枣的。”
杜佑山盯着杨小空的发斡旋,接口道:“民窑中自然不乏精品,但官窑容易拍上高价,在鬼市上连块官窑瓷片都是抢手货,更何况全品?我见的太多了,真少假多,真的中还有一部分是以假乱真的,连用碳十四鉴定都是老货,其实么……”他的嘴角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其实都是像魏南河这样的鬼手做出来的,这一点我不得不佩服。连我都辨不出真假的东西,它就算是假的也是真的,哪怕在全世界流通都不会出差池。”
杨小空听得似懂非懂,只觉得这个文物贩子说起话来头头是道,笑容温文尔雅和蔼可亲,举手投足都显出一股子贵气,口气又谦逊礼貌,完全不是魏师兄形容的那么不堪嘛!!
但是杨小空完全估计错误,杜佑山比魏南河形容的还要不堪得多,嘴巴上滔滔不绝,脑子里却将杨小空意淫了几千万遍,心下痒痒的:这小子长相很傻很天真也就罢了,连性子都挺温顺,啧啧啧啧,羊羔子滋味儿应该不错。
52书库推荐浏览: 恩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