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板,”杨小空抬头,对上杜佑山色迷迷的眼神,“你说的也是,这里条件这么好,我应该对瓷器多了解一点。”
流氓杜瞬间换了诚挚的目光:“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还不快向我要手机号!!
杨小空收起速写本,“呵,问你多麻烦,问魏师兄不就行了?”
娘的,怎么忘了魏南河这龟儿子?杜佑山讪笑:“这门道深了去,你还什么都问?这样,我那有很多书,先借你一些看看,图文并茂,理论结合实际!!”
“不用麻烦了吧?”杨小空觉出不对劲:这人今天才刚认识,有必要这么殷勤吗?
杜佑山站起来,干脆使出一招合情合理的欲擒故纵:“几本书而已,一点也不麻烦,只是我挺忙……”低头望着羊羔子的眼睛,做正人君子状沉吟几秒,道:“这样,下次我到南河这来给你带几本书就是了。”
杨小空踌踌躇躇地点了头:“那先谢谢了,杜老板。”
“不用客气,杨同学。”
杨小空失笑:“你刚才不还叫我名字吗?”
流氓杜摊手,“可你一直叫我老板。”
杜佑山在杨小空隔壁房间睡了一晚,第二天吃顿所谓农家风味的早饭,而后施施然开着他的凯迪拉克下山了。
魏南河目送客人,笑容可掬地挥手致意,“有空再来玩,慢走。”待那车子消失在视线范围内,这才把烟啐到地上,恶声恶气地说:“赶紧滚,最好半路翻车。”
杨小空抹把冷汗:“魏师兄,你至于吗?”
柏为屿往杜佑山离去的方向竖个中指,“那是个人渣,以后你就知道了。”
三天后,杨小空一觉醒来头晕脑胀,惊愕地发现自己发烧了,毫无预兆,连鼻涕都没有流一丁点,这病还真是来得莫名其妙。他在床上挣扎了半天,出奇的难受,只好摸出手机给柏为屿挂电话,气息奄奄的道:“为屿,我病了,起不来床,你上来看看我吧。”言下之意:给我送点吃的吧。
工瓷坊里的一伙人正在吃早饭,乐正柒把柏为屿的手机抢去玩游戏,顺便接了电话,抽抽鼻子说:“感冒了是吧?我也感冒了,没啥大不了的,你还要别人伺候?”
杨小空哑了,只好勉力下了床,叼上牙刷拖着毛巾进浴室冲个澡,让自己看过去精神一点。他扶着墙摇摇晃晃的从木楼出来,在门口的台阶上绊了一跤,脚下虚浮地趔趄几步,差点一头撞在柱子上。
柏为屿嚼着油条嘎嘎怪笑:“纵欲过度?淋病?梅毒?痔疮?”
杨小空没力气和他穷掰,逞强笑一下,全无胃口地喝了两口粥。
魏南河冲两包感冒冲剂,“刚好,你和小柒吃完饭一人一包。”
魏老煞有介事地搭着杨小空肩膀,两只瞎眼睛放出光来:“是喜脉啊!!是喜脉!!”
杨小空无语问苍天。
乐正柒感冒,依然流着鼻涕活蹦乱跳。
杨小空感冒,整个一半死不活的模样,坐在木楼门口的石凳上晒太阳,忽冷忽热,连喘气都费力。直挨到中午,曹老准备搭车回家去吃饭,顺道过来看看杨小空,见他脸都烧红了,病的实在蹊跷,不禁有点心慌,问道:“小空,你到底哪里难受?”
杨小空动动嘴唇:“不知道。”
曹老喊来魏南河,嘱咐他送杨小空下山去瞧瞧病,杨小空没有推脱,这病确实来得古怪,好像不是感冒。
魏南河开着车带杨小空出了工瓷坊大门,柏为屿从妆碧堂奔出来,泪涕横流状,从车窗处伸手拉杨小空,嚎啕道:“师弟——我舍不得你啊——”
杨小空也不由红了眼圈儿,虚弱道:“为屿,我就是下山去看个病,不会死在半路的。”
魏南河冷眼看着柏为屿:“装吧。”
柏为屿抹一把眼泪,“师弟好走。”本想应景地从口袋里摸出条手帕,不想只摸出笔擦排刷拷贝纸之类,再摸,摸出只袜子,勉为其难地挥了挥,“我在这里等着你,路边野花不要采~~咿呀咿呀喂~~”
杨小空往座椅里挪了挪,有气无力地对魏南河说:“魏师兄,走吧。我被为屿吵得快要昏倒了。”
柏为屿挥舞袜子目送车子远去,自言自语:“师弟真像小花一样娇弱,感个冒都这么折腾人。”
乐正柒嘴里塞满了吃食:“真的很娇弱啊!!以后我们叫他羊小花好了……”
黄昏的时候,魏南河把杨小空送回来,他的病查出来了:水痘,初步诊断是化学漆的一些微量毒素进入呼吸道,没能顺利排出而沉积在体内引起的。
打开车门时,柏为屿发现杨小空的皮肤已经开始出现红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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