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老彻底没辙:用大漆会过敏,用化学漆会长水痘,我该拿这孩子怎么办才好?
杨小空晓得自己的病会传染,回来后便闷不吭声地躲进自己房里,心情消沉到极点。乐正柒和柏为屿面面相觑,也没有心情去挤兑他了。
柏为屿端着饭菜,敲敲杨小空的门,“小空,吃饭。”
杨小空应道:“你放门口吧,会传染的。”
柏为屿讪笑:“又不是麻风病,至于吗?”
屋子里没有声音了。
乐正柒抱着纸巾盒擤鼻涕,用胳膊肘顶顶柏为屿:“说话真难听。”
柏为屿将碗碟放在门口,悻悻道:“你好意思说别人?”
两个人无所事事,把土狗们抓出来挨个洗澡,乐正柒拖出个木桶,倒进温水,先将瘦黄狗扁扁丢进去。扁扁嗷嗷惨叫着乱跳,两前爪搭上木桶边缘,这才老实一点。柏为屿仰望头顶上的月牙儿,老头子似的叹口气道:“小空真可怜,这下该怎么办呢?”
乐正柒眨巴眨巴眼睛,“不学漆画又不会死。”
“会死啊,会死的很惨!!”柏为屿透过朦胧水汽看了眼乐正柒,“他这三年研废了,考上了不念可惜,勉强混着吧,大漆不能用,用化学漆会长水痘,什么都做不了,混个三年又浪费时间,”
“水痘长一次就终身免疫了!!”
“说的那么轻松!!”柏为屿往扁扁身上倒香波,喃喃说:“现在只是长水痘,天晓以后会发什么病。再说,我们是整天和漆打交道的人,长期用化学漆也不是办法,不出三、四年,呼吸系统多少会闹毛病,做一辈子的话,老了十有八九会得帕金森。”
两个人一阵沉默,乐正柒揉着扁扁水淋淋的尾巴,小声说:“先不去想他了,为屿啊,我明天要去陕西了,那里有个西汉的墓。”
柏为屿吓了一跳:“什么?你又出什么幺蛾子?不怕魏师兄揍你?”
“我也不是很想去,”乐正柒抬起左手,借着月光打量那道疤痕,语气里带着点儿悲哀:“雨天前会痒的难受,我的左手没有以前灵便了,我怕再受伤,会疼。”
柏为屿握住他的手腕,恶言相向:“废话,能不疼嘛?我看魏师兄就该买条狗链栓住你。”
乐正柒抽回手,嘴巴一扁,可怜兮兮地说:“老蛮昨天找南河说那个墓的情况,南河没理会他,他一早就走了。我偷偷打电话和小蛮谈了谈,不告诉南河,我单独和他们合作。”
老蛮是个茅山道士,寻墓高手,身边带着个侄子,俩个人是正儿八经的流浪汉,四海为家。那侄子二十多岁,名字不详,大家方便称呼,叫他小蛮。
“又是小蛮那龟儿子!!”柏为屿沉下脸色,“你这孩子翅膀硬了还是叛逆期来了?刚刚还说疼,又想找疼去?”
“我会小心,”乐正柒揉揉手臂,故作轻松地说:“上次受伤后我游手好闲的呆了半年,整个一废物……”
柏为屿截断他:“你就当个废物乖乖的游手好闲吧,免得给国家和人民造成损失!!”
乐正柒一笑,“虽然我也不喜欢盗墓这个行当,但我不做这个还能做什么呢?闲久了,我很无聊的。”
柏为屿知道自己劝不了,寻思良久,说:“我陪你一起去。”
乐正柒失笑:“呵,曹师叔放你?”
柏为屿嬉皮笑脸:“陕西嘛,你盗墓,我采风,老师那里我去骗!!”
“没门!!”乐正柒在他脑门上拍了一巴掌,“你和小蛮一样,只会给我拖后腿!!”
第8章 塞翁失马乎?
回到木楼,饭菜还是摆在门口,杨小空什么都没有吃。乐正柒恼了,一脚踹开房门,“杨小空,你给谁使性子哪?”
杨小空吓了一大跳,用被子蒙住脑袋,露出一只眼睛怯怯地望着对方。
乐正柒把饭菜摆在床头,伸手扯他的被子,“这是什么天呀?被子捂这么严实干什么?小心又长水痘又长痱子!!”
杨小空往床里缩了缩,“别动,会传染的!!”
“传个屁!!”乐正柒一把掀开他的被子,“老子十岁就得过水痘,早免疫了。”
杨小空一头短发捂得乱柒八糟,四肢脸部的红疹愈发厉害了,他蜷在床角,精神萎靡的道:“我吃我吃,你们出去吧。”
柏为屿拉过一把椅子在床前坐下,“我们看着你吃,吃完饭才能吃药。”
杨小空悲愤地瞪着柏为屿,端起碗吃几口,“我没什么胃口。”
乐正柒颇有兴致地看着他愁眉苦脸,“你别哭啊,一个礼拜就能消下去,别用手抓就不会留疤,几个月就能好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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